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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斜斜落在她鬓边那朵素银缠枝簪花上,簪尾垂着的细链碎珠轻轻晃,碰着耳垂时,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被痒着了。
连带着唇角沾着的一点酱汁、那抹“不顾仪态”的憨态,都成了这满殿刻板景致里,唯一活泛的光。
我那时正端着琥珀酒杯,目光竟在她身上凝了半盏茶的工夫。
连陛下抚着龙椅扶手写满细纹的手指,慢悠悠问出“北境粮草可足三月”,都慢了半拍才躬身应声。
指尖的酒液晃出杯沿,溅在玄色官靴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我却浑然未觉。
又许是发现自己能窥得她心声,她又经常在心中夸我之时。
记得一个暮春的早朝,檐外的燕子绕着殿角飞,翅尖扫过琉璃瓦,落下几点泥渍,沾在明黄色的瓦当边。
我立在武将列前,银鳞甲上的铜铃随着朝仪的规整节奏轻晃,叮当作响,甲片摩擦的细微声响里。
忽听得一声极轻的、带着点雀跃的嘀咕:“沐小将军今日的甲胄擦得真亮,连檐角的阳光都映得晃眼。
比我案头那面镜子还亮呢,不知是用什么擦的?”
那声音软乎乎的,像刚出炉的枣泥糕,落在心尖轻轻搔了一下。
猛地转头,正撞见覃芊落垂着眼,手里捏着象牙笏板,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板沿磨出的包浆,嘴角却偷偷抿了抿。
像是藏着什么甜滋滋的笑意,连耳尖都泛了点粉,像染了春日的桃花。
这声夸赞让我心头骤跳,指尖都攥紧了甲缝里的月白绸带。
那绸带还是去年她替陛下拟诏时,顺手落在御案上,我偷偷收起来的。
如今攥着,竟像攥着点她的气息。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生怕惊扰了这藏在朝仪里的小秘密。
此后目光便像生了根,总不由自主地黏在她身上。
听她暗忖“御膳房的炙羊肉咸得发苦,还不如家里小厨房用松枝烤的,撒把孜然才香,回头得让张妈多烤两串”。
听她腹诽“御史大人的胡子沾了饭粒还晃,要不要递张帕子提醒他?
可递了会不会被说多管闲事?算了,万一他骂我,旁人会不会帮我?”。
连她盯着殿外那棵老石榴树走神时,心里念的“这花红得像沐小将军前些时日日染血的披风,不知肩甲的伤可曾结痂?
该让小厨房炖点鸽子汤补补,放些当归黄芪才好得快”。
都像宣纸上晕开的朱砂墨点,点点都把我这颗常年浸在兵戈铁马、早被磨得冷硬的心,染得鲜活起来。
有回议事散得晚,暮色漫进长廊,廊柱上的宫灯被风吹得晃,光影在青砖上投下细碎的摇。
她走在前面,青灰色的官服下摆扫过青砖,留下浅浅的痕,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许是御膳房刚做的,糕屑落在衣襟上,她也没察觉。
我跟在后面听她心里数“今日沐小将军说了十三句话,比昨日多两句。
一句是议粮草,一句是论兵甲,还有一句……是替羽林卫求赏钱,倒像个护短的小将军,真可爱”。
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惹得身旁的副将周凛凑过来低声问“将军何事欢喜?莫不是想出了破西羌的法子?”。
我只含糊道“算是吧”,耳根却悄悄浸了热意,连甲胄的铜铃都晃得乱了节奏,叮当作响像在笑我。
却下意识忘了那是她的工作,她要记录的不止是皇上的起居,还有朝议的详细,平时是不用她记的,那日刚好记录的人生病。
更许是她在心里偷偷赞我的时候。
一日我刚从北境平定叛乱回来,披着重十七斤的银鳞甲立在金銮殿中,甲缝里还沾着未拭净的沙尘,呈浅褐色。
那是漠北特有的黄沙,混着点干涸的血渍。
靴底甚至嵌着半粒来自漠北的黄沙,那是追杀敌酋时,踩进干涸的沙砾堆里的。
磨得靴底都发了毛,走起路来还带着点沙粒摩擦的响。
陛下抚着龙椅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龙纹在指尖下显得有些暗沉,问我破敌之策。
我按着案上的军阵图,指尖点着那时“雁门关”的位置,指甲蹭过图纸上的墨迹,留下浅浅的痕。
细说“派轻骑绕后断粮道,再以火攻烧其营帐,三日内必破”。
话音刚落,殿内还留着我说话的余响,忽闻她心底轻轻蹦出一句,声音软乎乎却带着股亮劲儿。
“鸳鸯袖里握兵符,这句话我从前只在诗里读,今日好像真的看到本人了。
沐小将军比诗里写的还厉害,肩甲的伤都没好全,还能打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