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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毕离开,阿璃回头,见绪央和临双还在原地看着她,倒是一直话少的绪央先开口:“你应当知道,就算小毕找回了孟娘,以她的能力也无法镇压住缪盈的煞气,为何还要让它去?”
“这不重要了,你们来这冥界找孟娘所为何事,可以直说了。”阿璃道。
临双看了看绪央,见他默许,便直接同阿璃道:“阿璃姑娘,实不相瞒,此次我们来冥界,便是为缪盈煞气而来,今日见你与缪盈渊源颇深,可否告知一二呢?”
阿璃将他二人请到院内的石桌前
坐下,她看着对面二人,沉思了会才道:“恕我大胆一问,二位自上界来此,可是为了缪盈煞气中的物件?”
凌且曾告诉她,缪盈手中有一颗灵珠,吸取了大量在冥界迷路的孤魂精魄,此珠蕴含着无穷力量,虽她未曾见过,但也听孟婆说过这颗灵珠大有妙用,能请得动这绪央神尊来冥界耗这么些天的,估计也只有那颗灵珠了,只是阿璃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知缪盈就在冥界。
临双也没想到阿璃如此直截了当,愣了一会儿:“没错,阿璃姑娘,我二人是受召栩神尊的嘱托,前来冥界取那颗灵珠的。”
召栩这个名号阿璃倒是也曾听孟娘和那些犯了事准备入轮回的神仙提过,如今神族人大都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真正主事的仅剩几位,神界五位主君中的两位神尊,除了战神绪央,召栩便是另外一个,召栩是司日月星辰的主神。
传说母神陨落后,在神界灵山上的洗灵池化出一朵并蒂莲,这并蒂莲一红一紫颜色各异,混沌开天后,红莲化成人形,受封于神界灵山。这红莲便是继承了母神灵力的召栩,缪盈的灵珠固然是件宝物,不过一时间阿璃倒是没想通宝物众多的神族要那颗灵珠作甚?
“灵珠就在缪盈的煞气中,除非将煞气净化,否则没人能找到的。”她看着绪央二人,就算是你们,也没办法。
“刚刚在煞气中,缪盈说要找的那个人是谁?”绪央略带寒气的话音响起,但脸上并没带什么情绪。
阿璃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抬头直视着绪央,这是她第一次对上他的眼说话:“缪盈找的那名男子名唤凌且,这男子乃是千年前缪盈去人界历的一个情劫。”
绪央看着阿璃这双眼睛,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阿璃转身看着对岸依旧弥漫不止的煞气:“神尊可记得鬼市说书先生的那个话本?”
“记得,难道…”央道。
阿璃继续道:“当年缪盈因触犯律条到人界历劫,回来时带回了一名阳寿将尽的男子,那名男子是人界的将军,因战乱身负重伤,倒在战场上奄奄一息。彼时在人间还是凡人肉身的缪盈因为天寒地冻,先一步死了,待回到黄泉恢复记忆时,缪盈不忍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在面前死去,便将他带到了孟娘的归栈,求孟娘帮她将男子留在归栈。”
“后来呢?”临双好奇问道,人族是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留在冥界的,但有一个例外,就是替孟娘做事的人,但孟娘向来行事怪异,几千年来只听过一个人族在归栈待过,最后还是受不了黄泉的寂寞,入了轮回道。
“孟娘考虑了许久,最终念在缪盈是她好友的份上答应了,可是就在那晚,那位将军遇见了我。”绪央和临双相视一眼,继而齐齐看向阿璃,有些不解。
阿璃继续说着:“凡人在冥界,意志涣散的人本就容易迷失,而那位将军在人界时本就奄奄一息,若他是一位寻常的人族倒也罢了,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他是天界负责祭祀礼制的司衣仙君,是我曾经的好友凌且。”
“那不是很好吗?就算他肉身直接死去,也能回归仙位。”临双道。
阿璃摇了摇头,眼中有一丝悲伤:“若没有遇到我,他和缪盈兴许还能成为一番佳话,但他见到我时,我已经是一缕孤魂,他便瞒着我跳忘川,想为给我聚魂。”
听到此处,绪央和临双都有些震惊,他们不知阿璃前世是何身份,和那凌且又是否真如阿璃所说是好友关系,但一个上仙,能这样为一个女子跳下忘川聚魂,需要不小的胆识。
忘川河是还对人世留存念想的人族而存在的,里面凝聚了不愿进入轮回道的人族七情六欲,除非有坚定的信念,否则就算是神界的人跳下去,稍有不慎也会被底下无数亡魂蚕食,到那时莫说聚魂,连自己的三魂七魄都有可能不保。
“那日凌且是趁我去替孟娘送信时跳的忘川,等我回来时,缪盈已经坠入心魔,不让任何人靠近。”
绪央思索了一会,道:“如此说来,进去忘川河中看凌且魂魄是否还在,若还能将他救回来,缪盈的心魔也自然解了不是?”
阿璃脸色微凝,抬头:“神君意思是......”
绪央点头,阿璃听出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进去忘川河,阿璃转头,没再说下去,语气又带了些许疏离:“二位早些歇息吧,一切等孟娘回来再说,我先回去了。”
看着阿璃离去的背影,临双出神道:“绪央,你有没有发现,这阿璃姑娘,与我们刚到冥界那日相比,变了个人似的。”
绪央也同样在看着那个背影,没有回答。
这一晚,阿璃趁所有人睡下时,自己又独自走向了奈何桥。虽知绪央应是位无所不能的战神,但自古以来入忘川没有人能相安无事地出来平,不过今日绪央的办法倒是破解了困在阿璃心中的难题,如今自己这缕孤魂也撑不了多长时日,若她入忘川能唤醒凌且残存的意识将他救回,也算她还了凌且上千年的情谊了。
此时彼岸花海中的煞气虽还被绪央的封印压制着,但走近一些,阿璃已被压迫得有些难受,为了唤醒缪盈,她扯下系在腰间的玉佩,她催动仅剩的一点灵力喊着:“缪盈,你的执念不过是凌且,今日我便将他还你。”
那个深幽女声再次从远处传来,似乎还带着些哭腔:“你骗我!我找了他千年都找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