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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那楚氏怎么说雅量的事?怎么外人当我家要跟柴府结亲了呢!”二爷一进屋就向贾夫人问起。
贾夫人被问的莫名其妙,见夫君脸色不好,忙道:“咱们不是都说和柴家不能有利益捆绑么!我怎可能会跟楚氏提呢。”
浩然端坐好,理了理衣服,方道:“你不跟她提,她跟你提,你怎么回应的?”
贾夫人听丈夫这般质问便不高兴,过来在旁坐下,语气冷硬道:“你我都清楚柴侯不可深交,我们两府更不能有任何关系捆绑,莫谈儿女婚嫁何等大事,我怎可能犯这个糊涂?上年有阵子楚氏来的勤,没好拒人千里之外,但凭她说的再起劲儿,不过自作多情,我不曾理会,更与雅量无关。”
贾夫人知道楚氏最有心机,这些年不知帮柴侯爷处理了多少麻烦,所以有两次当着雅量面絮叨其以前如何体贴孝顺,讨公婆欢心,贾夫人猜测将来有哪家姑娘一旦嫁入柴家,肯定被楚氏转加刁难,所以后来就明确不给楚氏见自己女儿。
浩然冷道:“既然咱们无此心,就该断绝念想,早告诉你不要和她往来,对别有算计之人,你怎知她出何种手段。赔了夫人又折兵得故事没听过吗?诸葛亮设计让士兵先把刘备来娶吴侯之妹的消息散播出去,不管是真是假,名声闹大了,人家姑娘不嫁也得嫁。”
贾夫人本来还准备跟丈夫吵,一听这话便慌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莫不是柴家在外胡言是非。”
浩然道:“也不算,今日碰到王尚书,问我是不是打算跟柴侯爷结亲,他道朝中有同僚议论我跟柴侯爷是准亲家。”
贾夫人忙道:“会不会是王尚书拿你开玩笑寻乐子。”
浩然缓缓道:“王怀民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他嘴里出来的话都有根据,他提醒我,近来有人议论此事,不像空穴来风,柴侯爷如今深陷官司,又在我三弟手里,让我多加留意,别给言官留下话柄。”
贾夫人:“王尚书当是好意提醒!”
浩然沉声道:“未必,你有所不知,那王柴二人深有旧怨,王尚书早年科举入仕,两榜正途,又在外任上做出了不少成绩,却因柴侯爷连番弹压,一直不得调任京官。如今风水轮流转,老柴的官司,他刑部不接手,反倒在背后虎视眈眈,与其说他今日好意提醒,不如说来给我警告,这官司倘若三弟一步行差踏错,必然后患无穷。”
贾夫人灰着头,低声道:“这王尚书到底是敌是友?”
浩然缓了口气,柔和语气道:“我说你妇人之见你也不高兴,官场上是敌是友凭利益决定。不过王尚书说的也不无道理,老柴这官司必须给些赔偿,明日我来与他说说,我们两家的来往,就看这件事最后走向。”
贾夫人好奇道:“你一再说不可与柴家人交心,为何还要插手这件事?”
浩然微微笑道:“既然都明着打起了我的招牌,当听我几句,再者,我要提醒他些事。”
郑守让在柴侯爷的马车里当时情景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这便是柴侯爷无法自清的地方。府尹大人还在愁着郑守让的案子怎么断才好的时候,突然一位关键性的证人出现,郑守兵的弟弟,郑守让的哥哥,郑家老二郑守礼日夜兼程赶回来奔丧。
一到郑守让家里行过礼,郑守礼还来不及问京中近日有何新闻,喝过几口茶,就有别有用心的人过来向郑守礼探问他知不知道郑守让的死因。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郑守礼接口就说:“我怎会不知道呢!舍弟那心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了我母亲,前两年因外出经营劳累,突然狠了,大夫那时就说过往后一点不能辛苦,也不能生气,否则随时有性命之忧,我们兄弟三家人人都被大夫叮嘱过,那心疾畏寒怕冷,稍稍一费精神就会发作,我们夫妇那时就一再提醒让弟要当心着,平日里最好连门都别出,亲戚也别探望了,若是出门忙活点什么事,搞不好就伤及性命,那就太不值当了,外人又看不出来他好不好,没得一发起病来,把周围人都吓着了,我老母亲当年就是那么走的,这病一发作起来,不知道的,救都没法救。”说完又起身作礼感激四邻亲友过来帮忙辛苦。
郑守礼这番话可谓石破天惊,就像制平侯无法自清一样,郑守礼拿不清之言解不清之问,所有听到的人都炸开了,当时话就是在郑守让棺材旁边说的,郑守兵那时正好不在一旁,尹氏听完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
人和人之间不管有多少勾心斗角,百姓大众的传统美德没丢,这话等于叫索赔变成讹诈,郑守让是死的一文不值了。
话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日的功夫,周围几条街都传遍了,府尹大人家里知道了,制平侯府也知道了,很快郑家就一败涂地。不撤是讹诈,撤了也丢人,不出几日,又有低级言官随口一参,郑守兵就回家“赋闲”了,那个一天到晚信口开河的尹氏,自此就天天躲在家里,连门也没法出,郑家迅速打理家产,卖掉仆从,收拾缩紧过活。至于那几个被府尹大人打过板子的刁家妹夫,吓得连忙卷铺盖逃离,免得被抓回去追责判刑。
柴侯爷顺利过了这条坎,这日和妻子楚夫人在家闲聊,道:“这一遍话过犹不及,结果实在是意想不到,此次大胜还是得益夫人聪明过人,能想出此妙计。”
楚夫人斜眼一笑道:“这算什么大胜,把人看糊涂的才是真傻子,这些话,不过就需要个人点明白罢了,郑守兵和郑守礼虽是亲兄弟,但那尹氏和郑老二家里的韦氏,两妯娌如同死仇,就算不得利益,韦氏也不愿意尹氏痛快,何况郑守兵一个五品官的月俸不过十六石,我花个五千两银子,叫郑守礼说什么他不愿意。”
柴侯爷想到那五千两银子有些心疼,又说:“按照浩然兄的计策,最多花个几百上千两银子就能了结,咱们叫郑守礼说那么几句话,五千两银票,是不是太多了?”
浩然内心温良永固,就算猜到郑家有些讹人之心,到底一条命没了,制平侯府不短银子,看着给些好处,把那孤女寡母妥善安置了,做到尽仁义,大家都好,所以私下劝过柴侯爷,若得官府帮忙,能够有机会私了的话,就签个字据条约,看着给几两银子打发了,世人分得清善恶。
楚夫人却冷冷道:“这事要是处置不好,郑家还准备找咱们索要十万两呢!”见夫君被说的无话,缓了缓语气又道:“李尚书一个局外人,万事不疼在他身上,他出的主意自然顾着天下太平,拿咱家银子来做好人,可咱们身在风口浪尖,真想自清,必得用些非常手段,且别说补偿些银两未必就能干净,刁氏又是个糊涂没算计的,若银子到手又被人哄光了,又听郑刁二家那些蠢货的话,接着找上咱家门哭惨闹上,该当如何?咱家还要养着那帮蠢货不成?所以这件事就该快刀斩乱麻,一次处置净了,免得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