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息暗暗好笑,他轻轻咳了一声,把虞公石从失态失礼中惊醒过来。
虞公石尴尬地问荀息道:“荀大夫送如此漂亮的女子给寡人,应该是有所求吧?”
荀息答道:“虞公英明。寡君是一位很喜欢交朋友的君主。
但一直以来,国内不太平。最近才终于平灭了国内之乱,便想着与四方交好,以睦邻友好。这样内无患外无忧,敝国才会得以太平。”
虞公石道:“嗯,作为邻国,敝国很欢迎贵国这样的外交方针。只是敝国对贵国虽无过错,但也无功。现在受此等大礼,寡人心里真的是过意不去啊。”
荀息道:“虞公,敝国处四战之地,与邻国和睦相处还远远不够。
贵国一向以来遵从王制,且国富兵强,尤其是我家主公仰慕虞公之德。
再说又是同是王姓兄弟诸侯,所以我们想与贵国永结友好。”
这顿马屁拍得虞公石心里美美的,正想谦虚几句,突然大夫宫之奇插口道:
“荀大夫,贵国明知道我们已与虢国结盟,贵国与虢国一向有仇,现在要求与敝国结盟,那岂不是要敝国背弃与虢国的盟约吗?此等失信之事,咱虞国人是不会干的。”
宫之奇此时插话,本就对晋国送美女迷惑虞公心生不满,知道晋国不怀好意,怕虞公石中计,便出言阻挠。
虞公石果然警觉,便道:“宫大夫言之有理,荀大夫,你说呢?”
心里却暗暗失望:看来,无福消受美女喽。
荀息暗想,这个宫之奇果然厉害。但却也不乱,因为他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荀息微微一笑道:“寡君早就知道虞公乃信义之君,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外臣深为感佩。
但国之交往,不在一时,而在于长久。敝国也想以诚示人,知道要与贵国结成同盟,得先拿出实际行动来。
所以,不是此时要求结盟,今天送些许薄礼,目的而在于向贵国表示诚意,并无他求。”
这个大马屁拍得虞公石全身每个毛孔都舒畅。
虞公石心想,这个荀息言辞得体,自始至终都未提及虢国,难道这次送美女过来,仅是欲与我虞国结好而已?
此时,荀息又递上礼单,虞公石一看,眼睛又直了,金银帛宝一大堆,重礼啊。
心里一动,虞公石也不与群臣商议,直接道:“既然晋侯有此诚意,那寡人便答应你们就是。”
宫之奇急了,心想你现在答应结交晋国,虽不结为同盟,但也是对虢国的一种背叛,忙道:“主公且慢。”
正待讲出一番大道理,结果却被虞公石冷冷喝止道:“宫大夫,有话以后再讲,寡人既然已答应与晋交好,那也是为虞国着想。
晋侯有此诚意,难道咱们不讲一点道理吗?
虢国虽与我国同盟,但毕竟与晋国相邻的是我们虞国,而不是虢国。如果能够与晋国睦邻友好,同时与虢国继续保持同盟,难道有错吗?”
宫之奇还想分辨,此时站在身旁的百里奚用肘轻轻碰了一下他,暗示他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