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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渊听到宋胭脂的质问，脸上猛地一僵，就像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所有的得意劲儿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极不自然的神色，好似被人揭开了最丑陋的伤疤。
不过，他到底是在权力旋涡中挣扎过的人，仅仅眨眼间，便强行镇定下来，神色再度变得强硬。
他微微扬起下巴，鼻孔出气，带着几分傲慢，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闪躲。
他强撑说道：“娘亲，我当然记得曾经说过的话。可这天下局势复杂，沈焕君那老贼处处掣肘，我又怎能轻易施展抱负？”
宋胭脂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一道凌厉的光，能穿透刘渊的伪装，直抵他的内心深处。
她微微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那目光像是在看着一个误入歧途、无可救药的孩子。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哽咽，却又无比坚定：“沈焕君已死，你身上的枷锁早就没了。
可你再瞧瞧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心里可曾有过百姓的一丝一毫？
你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的皇位，为了保住它，你把百姓的死活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你知道百姓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战火四处蔓延，饿殍遍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流浪。而你呢？
却躲在这里，为自己的自私自利找借口，你对得起那些信任你的百姓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带着愤怒与斥责，在这狭窄逼仄的通道里不断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声声震耳。
刘渊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睛里透露出浓浓的不耐烦，仿佛宋胭脂的话是世上最聒噪、最让人厌烦的噪音。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把这些话从耳边赶走，大声叫嚷道：“娘亲，这可是成王败寇的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若不狠下心来，怎么能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
这就好比逆水行舟，稍微松口气，就会被无情的浪涛吞没。
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将来能好好治理天下。
现在让百姓受点苦，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都是为了以后能换来长久的太平盛世，他们应该理解我！”
他语速飞快，试图用这番说辞说服宋胭脂，可听起来，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强行给自己的行为披上一层合理的外衣。
宋胭脂冷笑一声，那笑声冰冷刺骨，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就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不经的笑话。
她紧紧盯着刘渊的眼睛，目光坚定得如同磐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道：“为了将来？你睁眼好好看看现在吧！
四处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民不聊生，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将来？
你连眼前百姓的生死都顾不上，把他们推进了无尽的深渊，还大言不惭地谈什么治理天下？
你连最基本的民生都保障不了，让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什么资格奢谈未来？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可你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她的言辞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每一句都直直地刺向刘渊的内心，让他无处遁形。
刘渊被宋胭脂说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被打翻了调色盘。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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