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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八蛋！"；娄晓娥攥着照片的手指发白，"；上礼拜还找我批条子买缝纫机……"；
何雨琮突然凑近，机油味混着炒肝香扑面而来。"；明天批斗会，姐穿那件月白旗袍来。"；他眨眨眼，"；保证让王主任连裤衩都输掉。"；
娄晓娥后退半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何雨琮低头继续修车，嘴角挂着痞笑。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你这又是折腾什么妖蛾子？"；她把搪瓷缸子往墙根一搁，缸底结着层奶皮子，"；昨儿个三大爷家母鸡叫了一宿，全院的魂儿都被你勾走了。"；
何雨琮用镊子夹起电阻，嘴角叼着焊锡丝："；这叫无线电通讯站。"；他吐掉焊锡，青烟在晨雾里扭成细蛇，"；知道轧钢厂王主任为啥总往黑市跑吗？他裤腰带里别着摩斯密码本呢。"；
娄晓娥蹲下来，布拉吉裙摆沾了露水。她盯着收音机里嗡嗡作响的电容："；前儿个街道办刘大姐来买毛线，说王主任家阳台晾着的确良衬衫。"；
"；的确良算个屁。"；何雨琮突然神秘兮兮地掏出个油纸包，"；瞧瞧这个。"；
纸包展开，两截腊肠在晨光里泛着油光。娄晓娥瞳孔微缩："；上海腊肠？这得半斤肉票！"；
"；昨儿个黑市截的胡。"；何雨琮用小刀切下薄片，腊肠在搪瓷缸里蜷成玫瑰，"；王主任那老小子，用轧钢厂货车给黑市运缝纫机。"；
娄晓娥刚要说话，收音机突然发出"；滴滴"；声。何雨琮耳朵贴上去，眼神骤亮："；成了！"；他摸出福袋里的【摩斯密码本】，铅笔在烟盒背面飞快记录。
"；今晚十点，西直门外货场。"；他撕下纸片塞进火柴盒，"；得给这老小子备点大礼。"；
王主任攥着密码本，指节敲得办公桌铁皮咚咚响。对面秃顶男正往搪瓷缸里倒高碎："；许科长，那何老二又在搞鬼。"；
"；让他搞。"；许大茂表弟摸着后颈的鹞子纹身，"；今晚货场交易，让那小子见识下什么叫天罗地网。"；他抽出抽屉里的手铐，"；等抓住现行……"；
"；琮叔！"；棒梗突然指着墙头，"；有人搁那晃悠！"；
"；黑市探子。"；他低声对娄晓娥说，"；王主任沉不住气了。"；
娄晓娥把饭盒塞给槐花："；要帮忙吗？"；
"；帮我把三大爷的鸟笼子借来。"；何雨琮突然坏笑，"；再弄半斤棒子面。"；
"；是暗哨！"；许大茂表弟掏出手枪，"；准备收网！"；
二十几个黑影从煤堆后窜出，却迎面撞上撒欢的野狗群。何雨琮蹲在水塔上吹哨子，棒梗和槐花抱着三大爷的百灵鸟笼子，鸟食里掺了半斤二锅头。
"；汪！汪汪！"；
"；你姐夫是副厂长对吧？"；何雨琮突然掀开货车篷布，露出成箱的茅台，"；李副厂长上个月找我批的条子。"；他甩出张盖红章的批文，"；您猜怎么着？他让我捎带手查查看，谁在往黑市倒卖特供酒。"；
"；琮叔！"；他压低嗓子，"；西厢房窗户后面有人影！"；
何雨琮头也不抬，往洗脸盆里撒了把棒子面："；槐花，去把你妈装毛线团的竹篾筐拿来。"；小姑娘蹦跳着跑开，布鞋踩得青砖啪啪响。他摸出福袋里的【反光镜卡】，水盆里的油花突然折射出西厢房窗棂——果然有半张脸贴着玻璃纸。
"；许大茂的余党。"；他往搪瓷缸里舀了勺凉水，"；上礼拜举报我投机倒把的就是他们。"；芝麻酱在水面化开，像团融化的沥青。
娄晓娥端着铝制饭盒从东厢房出来，白菜帮子炖豆腐的香气混着花露水味道。她瞥了眼反光镜里的影子，突然把饭盒往何雨琮面前一搁："；今晚有雷雨。"；
"；琮叔！"；槐花突然拽他衣角，"；三大爷在槐树下埋了东西！"；
何雨琮挖开潮湿的泥土，油纸包裹着半块发霉的槐花饼。他摸出福袋里的【金属探测器】，指针突然疯转。
"；底下还有东西。"；他掰开槐树根，铁皮盒子露出来的瞬间，棒梗尖叫着蹦起三尺高："；钱！好多钱！"；
娄晓娥闻讯赶来时，何雨琮正用扳手撬铁皮盒。霉味混着油墨香扑面而来，盒里是成沓的粮票、布票，还有三张盖着红章的工业券。
"；三大爷藏私货？"；她蹲下身，翡翠耳钉在暮色里闪光，"；够枪毙十回了。"；
何雨琮突然坏笑："；姐，想不想看全院大会批斗三大爷？"；
"；要来了。"；他扯断最后一根电线，铜丝在雨水中迸出火星。
西厢房窗户突然吱呀推开，两个黑影踩着梯子爬出来。秃顶男刚摸到鸟笼子，何雨琮突然合闸。
"；滋滋——！"；
蓝光在雨幕中炸开，秃顶男惨叫着摔进煤堆。许大茂表弟拔腿就跑，何雨琮甩出改装的半导体收音机，摩斯密码混着警笛声在暴雨中炸响。
"；别动！"；娄晓娥举着三大爷的手电筒从东厢房冲出，光斑扫过对方后颈的蝎子纹身，"；街道办王主任已经在派出所等着了！"；
"；您那铁皮盒子……"；他故意拖长音。
"；我招！我全都招！"；三大爷突然扑向何雨琮大腿，"；那票证是早年克扣公共食堂的！何老二，你大人有大量……"；
何雨琮突然笑出声，从福袋摸出半斤油渣："；逗您玩呢。"；他把油渣塞进对方手里，"；不过那半块槐花饼，得拿您家祖传算盘来换。"；
"；副食品供应证到手了。"；他摸出福袋里的新奖励，"；明儿个去东来顺涮羊肉？"；
娄晓娥突然贴近，发梢扫过他耳垂："；钢厂李副厂长今早被带走调查了。"；
何雨琮嚼瓜子的动作顿住。娄晓娥从布袋里摸出半本账册："；从三大爷床底下翻出来的，记着他收黑市回扣的数目。"；
"；姐。"；何雨琮突然握住她手腕，"；愿意跟我干票大的吗？"；
娄晓娥望着主台上被踩碎的纸帽子，嘴角勾起冷笑："；比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