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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尝试坐在轿子里被人抬着走的滋味己有许多年。
唐立望着放在膝头的封剑,慢慢回忆起了往事。
自他明事理后,就感受得到自己和族里其他人的不同,之后他搬到族里较偏僻的一处,也渐渐地为其他人不晓。
再后来……想着想着过往生活的一幕幕,唐立感觉轿子慢了下来,便挑起一旁的帘幕,朝外面张望着,又问一旁护轿的轿夫:
“怎么了?”
“回大人的话,前面是唐正大人和唐渲大人的轿子。”
“哦,有让我下去的意思么?”
“回大人的话,小人不敢!唐渲大人嘱咐过了,要将大人您抬出唐界。”
唐立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激得轿夫差点跪了下来。
正说着,照进轿子里的光线阴翳了些许。唐立望见外面的密林,不由得想起去年他们费了老大周折才穿过这片林子到外面世间去的情景。
只是今时又不同于往昔。
轿夫们经验老到、健步如飞,尽管走的是都是崎岖的林间小路,唐立却不觉颠簸感,只觉得飘飘乎行进了一下午,中途只歌息了两回。
正当唐立靠边坐得想打瞌睡时,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护轿者靠近帘边,道:
“大人,到了。”
唐立闻言,挑起包袱,将封剑扣在身侧,边打着哈欠边下轿子。
脚下正是一片干爽平坦的泥路。
一下轿子,唐立就看见唐正抱剑而立,唐渲牵着三匹马的辔头信步而来。
“他们也就只能送我们到这了,剩下的路,得靠它们。”
唐渲笑着,唐立看看眼前不停嚼着嚼子、打着喷鼻的马,它们显然不想忍耐被唐渲牵着笼头走的滋味,便一边刨着蹄子,一边将头扭来扭去想挣脱开。
唐立对着比他还高的马,不禁有些发怵:
“不会真的要骑着这些玩意儿过去吧……”
唐正睁开眼睛,也不应唐立的话,接过唐渲递过来的一根缰绳,将马牵得稍远些,便轻身跃上马鞍。
那马突然给唐正身子一压,惊得就要直撅前蹄子。
唐正双腿一夹不断扭转的马身,那马嘶鸣一声就朝前蹿去,唐正不理会跳蹿着的马,从容地拢住缰绳,用力一扯,竟扯得那马头也跟着歪了过去。眼看着疾驰的马匹给唐正扯这么一下就要摔倒,后者也不弃马,就在马快摔倒在地时松开笼头,惊险之余,万幸马匹自己最后还是保持住了平衡。
只是给唐正这么一吓,马儿像是突然知道了它背上的人有多能耐,变得恭顺下来,顺着唐正的心意,稳步缓缓地行走着。
刚才唐正那马扬起蹄子猛蹿时,唐立脸都白透了。
其实,这些马早已被驯化好了,唐正只是让马受了惊,等它回过来就没有那么躁动了。
唐渲自然知道唐立不会骑马,就将三人包袱尽数系牢在第二匹马上,却扶起唐立到第三匹马身上的马鞍处。
唐立的脚抖着穿过马蹬,又颤颤巍巍地扯住马颈上的毛和鞍鞯才上了马。
那马吃痛,唐渲还得边扶着唐立边安抚着马儿才不致使这匹马也受惊。
尽管族里的马儿已经被专人洗刷得很干净,但唐立仍闻到马身上一阵阵的汗臭味,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劲在他体内来回涨退,这让唐立几乎是狼狈又难受地趴扶着马鞍,生怕马会甩自己下去。
收拾好东西,唐渲也翻身上了马。坐在唐立身后,他一手扯住僵绳,另一只手抽了前头的马儿一鞭子,使其自觉跟在唐正的马后,自己则带着唐立殿后。
马儿开始发力奔跑时,唐立只觉得自己给抛到半空,又重重地摔落在马上,失重感和坠到马鞍的双股受痛感来回不断地交向着。
黄昏后明亮的月光温柔地倾泻在大地上,晴朗的夜空也让马儿敢于在路面上撒开四足前进。一行人就这样在夜色中纵马疾驰,循着路不断向前。
不过一个时辰,唐立就给颠得头昏脑涨,看着前面像是没有尽头的长路,他心想到底还是刚才坐轿子舒服,但是此行究竟要去到哪里呢?还要骑多久的马呢?想到这样,唐立就大声问道:
“我们今晚要去哪里?”
唐渲的声音从他后脑勺处传来:
“回公子的话,现在已过宵禁,恐怕今夜我们都得在马背上度过了。”
闻言,唐立几乎两眼一黑:
“那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回公子的话,我们沿着这条路向西行,过了京兆府便往南行走,等到了兴元府后,须翻一座山,就去到利州了。大约要花费七八日。”
从唐渲的语调上看,他似乎很是享受在马上的奔波。
然而唐渲跟唐立讲得再多都是白费劲,因为唐立压根就不知道京兆府在哪、利州又归属哪一路,他只听进了“要花费七八日”的信息。
虽说话是这么讲,但是马儿也不可能连着一跑跑七八日。每隔两三个时辰,唐正他们就得停下让马儿歇歇脚,攒足力气再图出发。
到这时,唐正牵住三匹马,绑在一旁的树边,唐渲收拾树枝充当柴火,用驭火术生起火来,借烟来驱散蚊虫、借火来烧水暖和和饮用。
而唐立每次都是苦着脸下马,一着地便叫唤——他的腿像圆圈般张开,麻木着一时半会还抻不直,只能咬着牙坐在一旁看唐渲他们忙活。
一般唐正在安置好马儿后,会盘腿坐在火旁闭目养神,而唐渲照看着火,时而投些树枝。下一程唐正唐渲两人交替着来做事。
三人都疲惫着,开始时唐渲还照看一下唐立,和后者搭搭话,到后面唐立一下马就寻地盘坐打瞌睡,三人便一路无话。
在困意的加持下,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除去日出前最漆黑的时候他们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外,其余时间仍是纵马疾驰。
唐立模模糊糊地记着在哪个关隘处他们停了下来,唐渲下马递了路引和过路钱,然后他们就循着窄路来到了生人烟的一处小城镇。
而唐立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近午时——太阳高悬在天空。唐立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唐渲早已下马,牵着缰绳在往前走,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问道:
“我们这是到了吗?”
唐渲回头看了他一眼:
“公子呀,离利州还远着呢,现在我们先歇歇脚、吃点东西。”
前头亦牵马行走的唐正停了下来,唐立看见他们一行左侧是座外观还不错的酒楼。
唐渲扶着唐立下马,让下人将马匹牵去厩中。三人随着另一个下人踏入酒楼中。
坐台的店家见来人甚是面生,面露豫色。
唐渲主动递上三人路引,又额外包了块碎银进去:
“主人家请放心,我等只是过路客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