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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到达黎阳时,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挂在天空,残阳如血,雁断南天。
叮当两声,车队排着长龙,缓慢涌动在宽阔平坦古道上,沉重的货物压着车轮入泥三分,在地上笔直画出笔直两道车辙,西风漫卷古道黄沙,好一幅诗情画作的夕阳画卷。
日出海三面环山,东面临海,海面一望无际。山势陡峭,茂密森林植被喂养一大批毒虫猛兽,大武民众谈之色变,是片不毛之地,早期与大武并不相连。
直至妖魔为祸世间,抗争中,人们横练武道巅峰,两股力量对冲,天崩地裂,竟硬生生轰没一座山,打出由西向东的宽敞古道。
黎阳作为日出海与大武各处必经之处,大量海鲜,食盐,矿铁经此处走货,靠着交通便利,抽取过路费用,成为富甲一方的城市。
穿越城市边缘,从这头到那头,王道走的很随意。
最近一段时间,跋涉黎阳的过路客激增,商贾旅贩才子游客,马车平稳缓慢运行在街道,尊贵的人坐在其中。
头戴高白帽,手牵骆驼的高大艺人,坐在箱子上,吹着葫芦长笛,笛声悦耳,地上花斑长蛇跳起神秘的舞蹈,引得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卖伙食的年轻小伙露出粗壮的古铜手臂,开笼水雾弥漫着食物香味,一声声吆喝响亮又浑厚,穿透海一样的人潮。
“客官,一共二十块!”
“我的钱呢,我的钱呢。”
“你小子难道想赖账。”
精壮汉子揪住翻找衣兜瘦弱旅客的衣领,防止其溜走,顺便警告其他客人,不给钱就消费到底是什么后果。
人员摩肩接踵,大量扒手充斥其间,稍有不注意,腰间鼓囊的钱包便成了别人顺手之物。
大量人员激增,黎阳的贸易一下子爆火,日进斗金不再是梦中才有,商贩脸都笑开了花。同时也愁坏黎阳城警备力量,大量失窃案件的稿纸摞有三人高,加班加点抓窃贼,忙得叫人焦头烂额。
卖花的,卖画的,造型各异,嘻哈黑皮,金发碧眼,形形色色操着不同口音的人汇集于此,只有一个,还有一个月不到的风海音乐会。
背着古琴,手持长笛,各色乐器,有认识有不认识,不可否认,大量乐师接受邀请已经来到黎阳城。
神所举办的音乐会,无论猎奇还是好奇,吸引天下所有乐师前往。
王道提剑而行,置身人潮中并未隐瞒身份,黑白金三色晚礼服穿着在身,甭管听没听说过,过路客都知道这位神点名要杀的剑客。
半个月前斩杀天地巨人的画面,强大的力量以及骄傲的姿态,留在天下所有人心中。
二十年前斩杀妖魔那批人,随着天下的复苏,繁荣,安全与稳定中逐渐被人忘却的记忆,再次被唤醒。
不知有意无意,所有人都想离王道远一点。
神下悬赏点名要王道头颅,那也得有命拿。
王道四周被空出一小片真空地带来,一路畅通无阻。
在一家花店面前驻足,进入店中,挑了一支蓝焰海棠,付钱走人。
没有在黎阳多待,一路向东。
天下抗争的人与妖魔力量对轰,二十年前直接碾平通往日出海阻挡的大山。
宽阔平坦的大路就在脚下,故地重游,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两山夹道,王道脱离大路,向南山原始森林跃去。
手捧那束蓝焰海棠,七步登上山巅。
南山山南东坡,鲜花铺满山坡,花的海洋带着海风,吹拂在一块碑上。
一块很小很小的石碑,躺在花海中。
碑上没有文字,没有人知道这块碑为什么在这里。
宁静清幽的山坡少有人到访。
到时,早有四人等候多时。
王道俯下身,将蓝焰海棠献在这块小小的碑上,蝴蝶扇动翅膀,落在蓝焰海棠上。
“你。。。。。”
王道竖指在唇,作出噤声手势,打断等候之人言语。
手指向一处原始森林,表明交谈之地,示意自己随后就到。
等待的四人,身影迅速变淡,消失在山坡上。
王道旋即抽出剑,专心剔除杂草,每一根都不放过。
走的这些时日,杂草生长很快,虫豸嗡嗡在草上飞。
气息激荡,剔除杂草的同时,杀虫环节也没拉下。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破碎的剑刃准确切割根部,做得很专心,也很用心,眼睛全神贯注打量着花海,不放过任何角落。
仿佛每一根杂草都是一个个法象天地的巨人,让人如临大敌。
除草除虫工作完成后,用手摩挲着小小的碑,王道在这个地方呆了很久,没有记时间,一分,十分,又或是一个小时。
直至太阳四分之三落入海面,飞身离开,天上火烧云红中透黑,变得极为污浊,仿佛英雄迟暮。
王道来到约定之地,这里已不是原始森林,平整宽阔修剪整齐的草坪,金碧辉煌高耸房屋大门敞开,被改造成极其奢华超级庄园。
干净泳池旁边,时光明闭着眼双手抱胸斜靠在玻璃幕墙上,静静等待着某人到来,软木打造出舒适的洽谈区,摆着白色咖啡桌和五把软椅,少女手捧白瓷,白色汤勺缓缓搅动杯中饮品,一旁座椅上雷震讲述着轶闻趣事的同时不忘偷瞄着少女,只是他讲的笑话水平太烂,根本得不到正向反馈。
疯神笑风衣傍身,双手撑着楠木扶手,眺望海面,前方便是日出海,登高望远,海天一色,金色光芒洒向的海面被一览无余。
王道抽出软椅直接坐下,将手中的长剑横放在桌上。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见面,喝点什么。”
疯神笑转过身,拍拍手,青铜器中装的好酒,白瓷杯中装的咖啡,蛊盅里装的上好凉茶在空中缓缓漂浮并不断旋转着,甜味饮品,葡萄美酒,应有尽有。
无论王道想喝什么,他都能弄来。
“一杯白开水,谢谢。”
“不加点茶叶。”
“不用。”
王道双手交叉,放松靠在软椅上。
“先生好雅兴,寻了片世外之地,每日修剪花花草草,避去尘世喧嚣,悠哉悠哉,不枉度余生。”
“我爱人葬在这里,自然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她非常喜欢有花的地方,这里的花是我一株一株种下,一晃二十年过去,这里也变了模样。”
王道轻轻诉说着,身后花的海洋迎风静静摇曳,花香随着海风向远方飘荡。
二十年过去,时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刻下浓厚的一笔。
“可据我感知,那片花丛之下没有埋过人。”雷震微笑着说。
“我用火焚烧她的身躯,洒在这片土地上。”王道回答说。
“怪不得,我感知不到,我还以为你会像人皇那样,保存自己所爱之人的躯体直到现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人死了,最美好的记忆也留在那里,我不会选择复活任何人。”
“我爱人死于妖魔之手,我杀掉所有妖魔,现在只剩掠夺之力并未消除。”
王道目光微动,平静看着衣着各异,身份各异,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四人,摊手说道。
“我的故事讲完了,该说说你们的故事。”
“神,我想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们。”
“你想知道什么?”时光明问。
“什么都可以。”
“有关于你,你们的身份。”
“或是你们所经历事,见过的人。”
“只要不是谎言,都可以。”
“这把佩剑,现在在我手中,我想你们集体出现,不是找我闲聊。”
“我的目标不是你们,对你们也没有兴趣。”
“和我说一下你们的事。”
“比如说,这个世界最初的样貌。”
少女轻轻搅拌咖啡,咖啡中加了牛奶,两者融合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最初的样貌你知道,就是你所熟知的神话传说。”
“世界一片混沌,黑暗中沉睡着一个巨人。”
“突然有一天,那人从沉睡中苏醒,见世界一片混沌,一怒之下劈开这片天地。”
“无数生灵从大地上获得新生,包括我们。”
少女嗓音空灵,比会唱歌的黄鹂还要动听,对这个世界真实样貌娓娓道出。
“巨人身躯化作大地,血脉成为江河,从而死去,成为天地间永恒的存在。”
“我们却从诞生之初,一直活到现在。”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初的样貌。”
“你所处的这片天地,只是这个世界很小的一部分,无论云上天还是天外天都是这个世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随着少女的讲述,天空变得透明,周围空间虚化,不断收缩。
“这个世界,有着很多生命,有着更加辽阔的时空,有些生命存在星球表面,有些生命处在星球内部。”
“存在表面的生命,靠着另一颗星星放射的光热进行存活。”
“处在星球内部的生命,则是靠内核的光热存活。”
随着空间收缩,王道俯览天下的风光,紧接看到云上天全景,天外天全貌,星星和宇宙。
把天下,云上天,天外天的生存空间变得透明,将会得到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王道从透明水晶中看到自己,身旁四人,和软木打造出来的洽谈区。
同时,王道见到透明水晶外燃着火焰炙热岩浆的恒星,七彩光芒的星际尘埃,不断膨胀的气态行星,无数星星构筑向漆黑空间伸出美丽妖艳的触手。
空间不断缩小,炙热的恒星岩浆,美丽妖艳的触手被迅速缩放,成为一个点,继而放大,最后从杯中水源跳跃而出。
视野重新回到天下,周围虚化的空间恢复正常。
太阳沉入海平面,彻底失去光亮,月如银盘,洒下微弱的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海面上波光粼粼。
日出海,家家户户亮起华灯,海风吹拂,高空俯览这座城市,别有一番风景。
“所以,你看清了吗。”少女捧杯,轻抿着杯中咖啡。
王道轻笑着,微微摇着头。
锵的一声,破碎的青霜剑被抽出三分之一。
“这把剑是顾修云的佩剑。”
“我取他性命时,这把剑不在他身边,不然我也会死在那里。”
王道留有气息缠绕在佩剑上,维持着剑的形状,佩剑之间碎痕,却用气息弥补不回来。
“这把佩剑,是风雪千心心念念所要寻找的雪域守护之物。”
“当年,血手武尊从北国雪域风雪家族手中窃取而出,导致雪域灾变,产生诅咒。”
“靠着圣赋令牌中海量丹药,武形天活到二十年前,并成功篡改血手历史,直到他遇见顾修云。”
“与顾修云交手,武形天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这把剑就到顾修云手中。”
“风雪千也输了,但顾修云却将佩剑交还给他。”
“唯一的问题是,风雪千拿到这把剑打不出横贯雪域的剑气。”
“令人奇怪的是,武形天再次从雪域中把这柄剑盗了出来,后被顾修云用这柄剑所杀。”
“之后,这柄佩剑便一直跟着顾修云。”
王道缓缓诉说着当年的辛秘,血手当年的那场行动知道的人并不多。
“你们出现的时间是十年前,刚好是上届血手之主用七绝散亲自猎杀顾修云的行动。”
“威胁顾修云的方法很简单,随便拉个路过的一家三口,把大人杀了,把刀架在那个男孩咽喉,就可以了。”
“除去叶空,血手所有七重奏刺客全部参与进去。”
“结果活着回来的只有上代玉尊,和上代血手之主。”
“我想你们的出现刚好撞上抱着男孩跌落悬崖的顾修云。”
“所谓的剑仙斩神,就是浑身浴血的顾修云意识存留之际向你们挥出那一剑。”
王道拿起水杯,润了下干燥口唇。
十年前血手那场王令七重奏行动战报他翻看许久,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放过,结合自己的推论得到结果,应该是当年的真相。
他们凭空现身是被当作增援来的血手刺客误杀了。
听完推论,四个人脸色都变了。
王道说得是真相,而且分毫不差。
将时间轴拉回十年前,并不是什么难事,真相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只是看过一次的死亡回忆,无需再次放映。
被当成误杀任谁知道都不好受,但事已至此无济于事。
“所以说,那个幸存下来的男孩,就是少晨?”
雷震问,双手对敲,或许是逃避心理作祟,一直没能释怀十年前那一剑,这十年一直在流浪。
疯神笑等人纷纷看着王道,十年前的真相不是没有能力去查,只是不愿意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