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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阵晨风拂过，散了几分酒意。
‘是不是你要与谁在一起，对方一定要接受？’
杨君道的话回响在杨婵耳边，慢慢钻进她的脑子里，钻进她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宝莲灯没有异样，便是没有危险，但这感觉挥之不尽，使得杨婵心里痒痒的。
“我，我没说···”杨婵低下头去，侧脸微红，脑子一片空白。
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杨君道呼出一口浊气，“男女间的情爱如果能用恩怨结清，那你就太小瞧这东西了。”
“情，爱，”杨婵轻声念道着，“说起情爱，我眼前第一个出现的是我父亲母亲。”
“瑶姬和杨天佑？呵呵，一个凡人，一个神仙，他们两个机缘巧合用了一颗心，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杨君道轻声解释道，“我不想简单定义何为情，何为爱，但为彼此牺牲，为彼此着想，确实是爱很重要的一部分，这你承认吗？”
仔细想了想，杨婵默默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为彼此着想正是小时候家里的气氛。父母爱着我们，他们愿意为了我们兄妹三人牺牲一切。”
“所以嘛！呵呵，话说回来，三公主呢？”杨君道杀了个回马枪。
“她？”杨婵已经明白了杨君道的意思，“她也在牺牲啊！为了二哥，她被赶出西海，剔除龙籍。犯了天条后，她有家不能回，有亲人不敢相认。”
杨君道点了下头，从某个角度来看，杨婵说的都是实情，“她确实做到了前四个字，后四个字呢？”
“后四个字？”杨婵轻念着，“为彼此着想？”
“杨戬心里有什么事儿放不下，你这个妹妹比谁都清楚吧？”杨君道引导着。
提起这个，愧疚涌上心头，杨婵不敢与杨君道对视。
杨婵的一举一动印在杨君道眼中，他浅步走来，压低了声音，“你还在自责？”
此话一出，眼泪涌进眼眶，但没有流下来。
“当初，当初二哥从玉鼎真人那儿学艺归来找到我的时候，我冷言冷语对他，希望他立刻救回母亲，还说救不回母亲我就不认他这个二哥。”杨婵低声抽泣道，“后来，后来二哥用金刚石斧强行劈开桃山，但却劈不断天规化成的锁链。”
听着故事，杨君道重新坐下来，看着身旁不停流泪的杨婵，安抚道，“压在心里这么多年，说吧！都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些。”
随意用衣角擦了擦眼泪，杨婵接着说道，“执念，二哥想救出母亲，想完成对我的诺言，二哥的执念越来越深。后来玉帝派遣十大金乌协同天蓬元帅下界，二哥狂性大发，一连杀死九个太阳，险些造成洪荒大乱。而母亲，因为玉帝的命令被金乌大阵活活晒死。这件事情一直让二哥不能释怀，这就是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事儿。”
“是啊！”杨君道应声道，“杨戬杀了他九个儿子，玉帝下令杀了你们的母亲，这件事三界内很多人都知道吧？尤其是三公主，她从弱水中救回杨戬后，就一直留在杨府，这些事情狐妹都告诉了她的。”
杨婵满是惊异的抬起头，眼中含泪，面庞梨花带雨，“你连狐妹都知道？是···二哥与你闲聊时说的？”
“这你不必纠结，”杨君道淡笑着，“洪荒之内，鲜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可，你似乎了解的太详细了，”杨婵话里话外带着一丝丝怀疑，“从你的语气推断，好像发生的所有事情，你都一点点经历了，甚至仿佛在现场看到了一般。”
杨君道没有再继续解释，“我们的对话似乎有些偏离主题了？”
杨婵轻快一笑，“好像是的。”
与杨君道在一块畅聊，莫名觉得轻松，无所顾忌。也许二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与他成为至交好友的吧！
“那就聊回来，”杨君道想了想，接过刚刚的话头，“狐妹把杨戬的经历都告诉了寸心，而寸心知道杨戬的相貌和神通本事后更加倾心，这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感觉怪怪的，杨婵试探着反驳，“你的意思是，嫂子是因为我二哥的神通与样貌，所以才留在杨府与我二哥成亲的？”
“难道不是吗？”杨君道又说道，“我再问你，杨戬与玉帝的关系复杂，是舅舅和外甥。玉帝杀了瑶姬，杨戬杀了玉帝九个儿子，如此血海深仇，三公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杨戬向天庭低头，这算什么？”
杨婵不禁再次低下头来，小声辩解道，“嫂···三公主，她，她只是想得到天庭的赦免，回到西海，重新成为西海龙族的三公主。”
“为了她能回到西海做公主，就要杨戬放下这血海深仇？”杨君道步步紧逼，“这就是三公主对杨戬的情？这就是三公主与杨戬之间的爱？”
“其，其实···”杨婵吞吞吐吐的，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其实三公主与二哥闹矛盾，也不光是因为这件事。”
“还有嫦娥嘛！”杨君道索性把之前所有不能在杨府‘光明正大’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杨婵猛的抬起头，“你，又知道？”
之前的事情了解不难，但杨戬心里有嫦娥，这个隐秘就连玉鼎真人和梅山兄弟都不知道，没想到面前这位仅仅相识一天的杨君道居然了解？
“难道不是吗？”杨君道淡笑着，“三公主一直认为杨戬心里有嫦娥，所以经常在家里大吵大闹。甚至为了‘霸占’杨戬，先后赶走了玉鼎真人和梅山兄弟，还有你和哮天犬。”
曾经的种种浮现在眼前，杨婵再也不能为三公子辩驳。
“你们其他人也就算了，玉鼎真人能回玉泉山或者昆仑山，梅山兄弟能回梅山，你也可以在华山圣母庙安身，”杨君道话锋忽然变得严厉，“哮天犬呢？他被赶出杨府，能去哪儿？”
不由长叹一口气，杨婵知道杨君道的话没错，她没办法再为三公主说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