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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纤云弄巧。
翠竹山头。
纪浪拖着一具由宋乙变化而来的死尸,缓缓前行,地面上出现一条长长的刮痕。
只见在月光照耀下远方似乎出现了漫天的尘雾,还疑似有踏踏奔袭之声。
“看来宋乙说得没错,因为刀鸣,妖群发觉了我们。”
还没有走出几步,妖群便是携带飞扬的尘土,奔袭而来。
它们皆是铁脊铜蹄,玄皮绿瞳,长着血盆大口,荆棘刃牙,而且通通都是盛毛鳞背,火鞭蛇尾。
纪浪看到如此之多的妖,那发着绿光的竖瞳鳞次栉比,着着幽火的蛇尾不断的吐出舌信,发出嘶嘶嘶的电流之音。
妖大口张开,磨牙吮嘴,鼻窍中喷发出粗重的气流,直勾勾地盯着纪浪看。
其中一只妖,额头长有与众不同的白纹,向纪浪问道:“魑兄,你刚从山头上下来,有没有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也许是口腔的构造不同,这白纹妖虽是口吐人言,但还是嘴中像含了橄榄似的,含糊不清,幸好纪浪也听得明白。
纪浪现如今也是妖身,他发出粗重的气流,喉咙中含有咕噜咕噜的煮水的声音,也学模学样道:“我看到有道白光冲天而起,有龙吟虎啸之声,是在山头的另一端,十分遥远的地方。”
只见群妖之中,有一妖,长有白鬃,映射月光,似乎是军师模样,从群中走了出来,向白纹妖说道:“山的另一端,乃是人域。”
白纹妖长叹一声道:“可惜,此神迹,生于人族,然吾等有福能闻能见,实乃三生有幸!”
继而匍匐在地,朝白光生起的地方五体投地,纳头一磕,众妖见之,皆长拜不起,磕头不断。
纪浪见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也学着磕头,就在这时,白纹妖站起身来,眼光深邃,向纪浪青睐而道:“兄台,你既然是离此神迹最近之人,不如当选吾族大祭师,负责祷告天地,保护神迹,如何?”
纪浪一听,心中暗忖道:“这白纹妖是不是脑子有坑,为何不选修为高深者为大祭师,非得选我,难道说,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于是推辞道:“此职非我能任,还望再寻良才。”
白纹妖莞尔一笑:“卿之位,天定之,非我能动。”
又道:“我观你修为乃入炼气境,此乃一匕神楼散,赐予卿。”
在妖群众目睽睽之下,纪浪不敢推辞,只得接下职位与药散。
白纹妖仰望明月,向众妖道:“大音神迹,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走矣!”
于是与纪浪相别而去。
众妖缓缓跟在白纹妖的身后,一个个显得都十分沮丧。
突然之间,白纹妖声音悲恸,唱曰:“嗟乎!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是时风儿悲鸣,月儿淡光,草木萧萧,众妖泣泪。余音袅袅,如泣如诉,不绝如缕,丝而不断。
纪浪惊魂未定,口中喃喃道:“这就是妖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呀?”
一直走了一个时辰,纪浪终于走出了戏龙帮,也就是说他们已经逃离妖窝了。
这时,宋乙活了过来,从腐烂的尸躯变为原本的模样。
“这神楼散能用吗?应该……不能吧……”纪浪问宋乙道。
“妖之物,岂能用?”宋乙回答道,便自顾自地走在纪浪的前面。
于是纪浪想要随手丢了此物,但转念一想:“妖之嗅觉极为灵敏,弃之,恐不妙。”
于是将神楼散偷偷揣在了兜里。
……
纪浪与宋乙来到纪浪自小流浪的地方,青林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