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二位,好久不见,是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一身青衣出现在皑皑白雪之间,玉簪挽发,眉目如画。
“昆仑君,叨扰了。”我抱拳行了一礼。
“幸会幸会!”靖麟跟着抱拳行礼。
“二位可有雅兴小酌几杯?”昆仑君手一挥,梅林里便凭空出现了一张雕花案几,再一挥又多出来三个配套的矮脚凳。昆仑奴手执玉壶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煮茶添酒。
“酒盏酌来须满满,花枝看即落纷纷。”昆仑君举起酒杯,朗声道。
“把酒思闲事,春愁谁最深?”靖麟立刻接了一句,举起自己的杯子。
“莫辞酒,谁为君王之爪牙?春雷三月不作响,战士岂得来还家。”我跟着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龙头泻酒邀酒星,金槽琵琶夜枨枨。”昆仑君朗声笑道,示意昆仑奴把我们的杯子斟满。
“离恨如旨酒,古今饮皆醉。”靖麟和昆仑君碰了一下杯子,不假思索便又对上一句。
“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我思索了片刻,勉强又对上一句。
“这秋娘度与泰娘娇,风又飘飘,雨又萧萧。星君怎么也多愁善感了?”昆仑君冲我挑眉一笑,调侃道。
“银字笙调,心字香烧。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靖麟把这首《一剪梅·舟过吴江》念完,笑着道,“要说多愁善感,这是宋末词人蒋捷乘船经过吴江县时所作的一首词,既然以“春愁”为的主旨,就免不了连绵不断的愁思了。”
靖麟喝了一口酒,继续道:“其实我更喜欢这首词的下片,将羁旅在外的思归之情上升为对年华易逝的感叹,说到家乡,谁不是满腔思念之情呢。”
雨滴心帘,借酒消愁。酒中饮的是异乡凄冷,韶华易逝。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昆仑君举起酒杯,示意我们干杯,梅花依然开得热闹,又何必感伤。我们一改先前的沉闷,举杯豪饮。
酒过三巡,已是黄昏将近,昆仑奴添完酒,又给我们加了几碟小菜,就独自离开了。
苍穹之上零星挂着几颗星子,微弱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小小一方天地弥漫着酒香和梅花香,天地之间只剩下杯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靖麟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那是红尘缘起的微云,是我贪念的醉意。分不开的昨日今朝,天是那样高,空留浮云一别。后来的后来,我拾起前世的点滴,拼凑今生的机缘……
“二位随我来。”在昆仑君的指引下,我们来到一处密室。
“这幅图画的难道是,凤凰涅槃!”靖麟看着那浑身浴火的神鸟,感叹道。
“曾伴浮云归晚翠,犹陪落日泛秋声。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不知想起了谁,昆仑君轻抚着那副画,眼底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情似游丝,人如飞絮。泪珠阁定空相觑。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雁过斜阳,草迷烟渚。如今已是愁无数。明朝且做莫思量,如何过得今宵去。
看得出来,昆仑君喜欢水墨画,那一屋子满墙的水墨丹青、工笔花鸟……
随便拎出一个图案、一个纹饰,都能惊艳世界。
墙角的案几上摆着一个笔架,挂着几支毛笔和一个吉祥结,中间摆着一个墨盘和几个未完工的茶盘。引画,入盘,随手一放就是一幅画,雅致浪漫,不可方物。
我和靖麟出神地看着另一张雕花石台,石台边有两个石凳。显然这个地方对于昆仑君来说意义非凡,不知曾经那个陪他消磨时光的闲人如今又在何方?
其他几幅画卷有风景也有花鸟,但更多的是一个背影。而最壮观的画卷依然是他,金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幅壮观的画卷,两位决斗者如同舞蹈家般在战场上翩翩起舞。他们的武器碰撞在一起,溅出火花,每一次冲击都使地面颤抖。
画上有人题诗: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