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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半晌，老乞丐挥了挥手，在缸里挑出半个馒头，扔给小乞丐，“下次再讨这么点东西，你就没饭吃了！”
被抓的乌黑的馒头在地砖上弹跳翻滚，小乞丐双眼放光，慌忙赶上前去，用双手匆忙压住馒头，抱在怀里，刚想离开。
“等下！”
“给丐神老爷叩头！”
男孩又恭恭敬敬的在泥塑神像前叩了叩脑袋，才拖着半条残废的腿吐了下去，接下来，便是另一个花了半边脸，布满红疤的女孩叩了上来。
丐帮大会持续了很久。
庙里的大人吃着肉腥，躺在遮风避雨的墙下。
屋外的孩子穿着单薄的衣衫，蜷成一团，挨饿受冻。
庙里没有灯光，只是用木柴堆燃的火堆，供给亮光和温度，到了半夜，火堆灭了，最后一点温度也在夜风中消散，便开始的开始瑟瑟发抖，抱着残破的碗和一个干硬的馒头。
香火在晚些时候熄了，油腻的肉味混着酒水味，阵阵嘈杂的呼噜声中，姜云跳下神庙的屋檐。
嘴里轻轻发出一声轻哼，紧跟着，水便在鼻口中蔓延……
痛苦哀嚎声惊醒了瑟瑟发抖的孩童，他张开眼，只看见一个正方形黑影，缓步走进神庙堂中。
他错开眼睛偷偷的看向堂内时，只看到一个个堆砌如山的家伙。
撑着肚子，形如蛤蟆，匍匐在地上，双手撑着肚皮，面露惊恐，举手无措，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仿制撑开肚皮爆裂。
姜云站在神像下，她这几年唯一不怎么长的就是个子，在殃水加四之后也稍微向上窜了一点。
不过此时一米三的个头和摆在木桌上，似笑似哭的扭曲神像相比，终归还是太小了。
小到姜云只能仰视，只能看到那撑的混圆的肚子。
似乎沾满了油腻与荤腥。
阴影之下，扭曲的神像只剩下一半的泥塑头像，恍如一个巨大的张开的贪婪的恶口，满怀恶意的撕咬着血肉，用来撑大自己的肚子。
她轻笑了一声，脚在地上一铲，一个破旧带豁口的瓷碗就在地下向着神像呼啸射去。
“一群蠹虫。”
“求神拜佛又有何用？”
讨饭也就罢了，还祸害孩子？
啪……
姜云转身想要离开，却觉得有些不对，她感觉到破庙中多了某种东西。
一种晦暗，邪恶，扭曲，蕴含着罪孽与欲望的统合体。
破败神庙，阴风阵阵，恶意滔天。
姜云忙回头看过去。
泥塑破了，呼啸而过的瓷碗砸掉了神像的脑袋，泥塑脑袋向后张倒，滚落在桌子上，最后再砸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碎成一地碎片。
紧跟着，残手断脚的泥塑也啪的一声裂了开来，神像从中间不规则的断裂成两半，泥渣在断口簌簌下落，沿着神像的裂缝，两半泥塑分别向着两端开裂。
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扭曲盘旋在破旧的蒲团上，顶上绽放开一张扭曲旋转向下嘴，向上蠕动，想要叼住神像脱落的簌簌泥块，一点点吞噬殆尽，可惜细小的泥块却穿过黑黝黝的躯体，砸在了蒲团上发出阵阵闷响。
“饿……”
它扭曲的发出响动，盘旋，挣扎，晃动。
它的身上蕴含最纯粹的贪婪，欲望，嫉恨，愤怒与赤裸的杀意。
姜云没有见过这般纯粹的恶念统合体，但是它好像没有什么神智，出现后只是在那里单纯的喊着，“饿……”
“饿……”
“这是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