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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立马走到县丞面前,将他头抬起,阴狠一笑,一巴掌呼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县丞整个人侧翻倒地,口吐鲜血,浑身颤抖。
其余人见状,尽皆颤栗不安,瑟瑟发抖。
场下百姓先是一惊,随后欢呼雀跃,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看来这县丞也不是什么好鸟,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县长的夫人蓬头垢面跪在地上,偷偷看着眼前造反的百姓,拼命地想要往后躲,生怕有人将自己认了出来。
眼下百姓的反应,蒲霜很满意,暗自窃喜。
他做出无比愤怒的表情指着王通一党高声怒号道:“俗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然而王通身为一县之长,不仅不为民谋福祉,反而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天理难容。今日虽然让他侥幸逃脱,幸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擒了王通一党。这些人身为同僚,本有劝恶导善之责,却偏偏助纣为虐,亦是死不足惜!我等乃骑虎山义士,本来也是……”
听到“骑虎山”三个字,百姓们纷纷变色,益加恐慌,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打断了蒲霜的话。
蒲霜心里顿时慌了。
“肃静!”
一声高喊,百姓渐渐安静下来。
只见一个老者拄着拐棍被十余人拥护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蒲霜一看,竟然是自己此前救下一命的那个老汉。
老者来到蒲霜面前,微微鞠躬行礼:“先生大义。”
蒲霜尴尬一笑,心想这“大义”该从何说起?
老者随即转身,向百姓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请不要‘闻虎色变’!这骑虎山山寨据我了解,根本就不是传言中所说的那样,他们绝非行凶作恶、为非作歹的山贼,只不过是聚集无家可归的流民之地。他们来自各地,聚在一处,自力更生,从未有过打家劫舍、滥杀无辜的恶劣行径。他们杀官军,只为自保,若不是官军苦苦相逼,他们也不必如此。”
说着说着,这老汉居然动情落泪了。
不至于吧?
蒲霜想要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一时愣住。
百姓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老者忽然又说:“若他们果如传言那般,是杀人越货的歹徒,为何只顾与官军厮杀,却不入一户民宅?即便如今攻下城池,却无纵兵劫掠之暴行?诸位以为为何?因为他们就是出身比我等还要清苦的乡间农民,他们深知乱世之下,百姓最苦!”
这番话是蒲霜自己都没想到的,他最害怕的不过是被百姓反杀而已。
幸好有这位老汉及时出来镇住场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蒲霜心里对这位老汉感激不已。
百姓们好像听进去了老汉的话,紧握武器的手渐渐松懈下来,沉默不语,听老汉继续滔滔说来:“从古至今,无论来自哪里的军队,只要攻下一座城池,鲜有不劫掠百姓的。强如吕布、霸若曹操,仁称刘备,谁没干过此等龌龊事?”
听到自己的名字,吕布虎躯一震:这说得好好的,怎么还横插一杠提我作甚?
“乡亲们呐,这位先生乃大义之人。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这小小县城亦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我等终于如愿驱逐王通,捉拿同党,当推举先生为城主,主持大局。诸位乡亲,你们意下如何?”
不得不承认,这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家伙,摇唇鼓舌的功夫真是一流。
百姓中有人回答道:“老君言之有理,我等自当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