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光了吧?”
“哇,谢谢。”
黑瞳接过来就开吃。话说从者也不需要进食,这只是她生前的爱好。
男人发出有些阴沉的笑。
“呼呼呼,一袋点心就能拉拢你这样的战力,该说是我们幸运呢,还是你识时务呢?”
黑瞳则以面无表情来回应这赞美。
“没有姐姐的世界对我而言怎么都好。不过既然来了,不玩个痛快也说不过去。”
“我可以保证接下来会非常痛快。但不得不说,这些士兵和忍者的练度实在是太差了。没了从者就原形毕露,竟然还被打了回来。”
男人拿起身边一卷书信。
“这次信长公派我等为先遣队,又写书信指示让我等坚守城池,以待大军。但要我说,苇名国不过弹丸之地,何劳信长公亲自征讨?”
黑瞳眨眨眼睛,嘴里叼着像糖块一样的东西。
“所以就靠咱们手里的人拿下苇名城?”
“有问题吗?你的八房应该能发挥很大作用吧?苇名也算有些善战之人,可以想办法把他们变成你的收藏品。”
“但那些身份不明的从者呢?先说好我的八房可控制不了从者,毕竟他们死了就是一道光。”
男人又是阴沉一笑。
“关于这个可以不用担心。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但我认为他们并不是苇名的从者。”
“是吗?”
“我检查了最近几天的报告,苇名参战的从者仍然只有那三人。就算有圣杯的力量,短短几天之内增加三个从者也是不可能的。”
黑瞳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他们果然是……”
“迦勒底。”
男人的表情变得戏谑了些。
“就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自称和那个女人同样来自蛇影的Assassin提到的组织。驱使从者,拯救世界什么的。呵呵呵,听起来就无聊可笑。”
这话对男人来说真的很招笑。他甚至笑得微微发抖。
“总之,这个迦勒底来幻想地是为了回收圣杯。只此一点,就足够成为信长公的敌人。苇名当然也不会接受迦勒底。他们将两面受敌。”
“唔嗯。”
黑瞳只管吃着听着,不发表意见。
听起来,她的这位——姑且说是长官,并没有把迦勒底太放在眼里。可也是,不在这场战争里站队,只会成为双方的敌人。
迦勒底应该也清楚这一点,不知道他们会有何打算。
但他们最好快一点。
因为再过几天,正在征讨其他地方的信长公就要到这里来了。
到那时,苇名面临就不是战败,而是字面意思上的灭亡。
*****
狼又醒了。
与寺庙那时相比,他清醒得更快。眼睛能马上对焦,耳边的声音也非常清晰。
只是这个地方。
“苇名之底吗?”
奇形怪状的老树七扭八歪,群魔乱舞。头顶雾蒙蒙的,应该是白天,但是阳光不能完全照进来。
树林里阴气十足,铺满树叶的大地仿佛潮得能踩出水。
此地名为“苇名之底”,或者说是苇名之底的一小部分。比那些山下村庄地势还低,位于山谷内。
因为阳光照射不佳,使得这里常年充满阴气。禽兽不愿久居,只有草木长得格外猖狂。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存在很喜欢这里。
“唔!”
全身突然爬上一层彻骨的寒意,狼立刻捡起楔丸。
空气中萦绕着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源头。
出现这种状况,基本只有一个可能。
怨鬼来了,而且是非常强大的怨鬼。
和活人不同,怨鬼没有气息。虽然它们往往体型庞大,但是走路连声音都没有,只能用眼睛去发现。
所以狼不停地环顾四周,看准一条小路,拔腿就跑。
现在的他没法跟怨鬼交手。因为一般的刀剑几乎无法在怨鬼身上留下伤痕,必须辅以除灵专用的道具才能斩杀它们。而狼手里没有。
只能逃了。
呼——
“嘁!”
狼的面前毫无预兆地出现一个高大身影,猛地抡起大刀。
狼一个急刹车向后跳,勉强躲过这一刀。
再看眼前,一个人形的东西,灰白的皮肤,臃肿的身躯,然后……没有脑袋。
是无首!
“呃!”
落地的狼想跑远些,但是腿迈不动了。无首身边时刻环绕着憎恨生者的怨念,一旦被它靠近,就无法随心所欲地活动。
同时,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狼心里蔓延。
“呼……呼……”
刚才还清晰的视线有一点模糊。呼吸也开始紊乱。
无首迈开大步,跑过来,举起手中的大砍刀。
狼的脚步还不能灵活移动,只好决定侧着挡一刀,把砍刀的力气卸掉。
铛——
扛下这一刀,狼心里的恐惧更大了。
“啊……啊……”
这和你是否训练有素,心理素质是否过硬无关。这恐惧来自无首本身,被它或者它的刀碰到,就会渗入你的身体。
如同慢性毒素一样,让你越来越恐惧。当这恐惧到达顶点时,你就会精神崩溃,坐以待毙。
“呃……”
这些狼都知道,但毫无办法。
眼看无首双手握刀,用力抡起来。
逃不掉的狼只能再挡一次。
铛——
这一次,狼跪下了。
恐惧已经无法遏制,他连刀都拿不起,头也不敢抬,只能不停地喘着粗气。
无首正从他面前消失。不一会儿,出现在他背后。
抬起手来。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