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只狼硬接这剑,接完就后悔了。这就跟被太郎兵的锤子砸中一样,应该说比那个还沉。
这剑可能不够锋利,但绝对够重。与其说砍死,不如说是用来把人砸死。
挨了一剑的只狼身形趔趄。剑士立刻双手握剑。
“唔哩呀!!”
咣咣——
不停地砍下去,举起来。每下都能砸出个坑,看上去跟犁地似的。
但是只狼躲起来并没觉得多难。仔细想想,这么重的武器,自然是不能轻松挥舞。
那就好办了。
几剑下去,那剑士力气渐衰,动作渐慢。只狼快速绕个半圈,接近剑士的身后。
不等对方回过头,便跳起一刀。
咔——
试图捅进剑士的脖子。但是那地方也有钢甲保护,捅不进去。
“没用的!”
剑士挥剑转身,逼退只狼。
“你休想穿透我这钢铁的铠甲!”
只狼打量了一下,嗯,看来这剑士说的没错。
但问题是,刚才这么一来一回,只狼与剑士互换了位置,前往廊桥的道路畅通无阻。
“告辞。”
只狼掉头就跑。剑士傻了,想追,哪里追得上。
“别跑!”
等他跑到廊桥上时,只狼已经过了桥,没了影。
气得剑士只能大喊大叫。
*****
藏在几块位置较高的石头的空隙里,只狼不时观察着下面的路。
剑士虽然追不上他,但是喊声惊动了许多僧人。估计这会儿整座寺院都知道有入侵者了。
下面是人来人往。
只狼也不着急。这个位置还挺安全,他干脆坐下,掏出俊胜给他的干粮,吃了起来。
吃着想着,他觉得刚才自己做出了不合常理的举动。
那个剑士,其实没必要硬碰硬。在对方靠近前,只狼本来有机会用套索跳到廊桥顶上,直接跑过去的。
但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他想了半天,觉得答案应该是听到对方说让自己把刀放下。
这可是神子所赐,平田家的传家宝。就是把自己的命丢了,也不能弄丢刀。
话虽如此,忍者也不该意气用事。这要是被义父知道,肯定会伤心失望,然后让自己在山里待三天好好反思。
不行不行,我要冷静。
快速吃完东西,只狼又来了一颗月隐糖,继续观察。
僧人越聚越多,还在不停走动。没多会儿,过来一个披着蓑衣,带着斗笠的僧兵,拿着一杆双头刀。
这种僧兵只狼以前见过,和乱波众一样是仙峰寺特产,武功相当了得。当年义父曾同时和三人切磋,竟有些落入下风。
只狼不觉得这是自己能对付的,何况还有那么多和尚。
走为上计。
人一多,再来回走,只狼可选择的路径也少了许多。他不得不放慢节奏,步步为营。
每个藏身点都挑选靠近山崖的角落之处。附近但凡有一个人,他也绝不过去,宁可多藏一会儿。
若遇到有人立在路中央,就只能冒险贴着山崖,一点点蹭过去。
足足一个时辰,只狼才从山崖爬到正殿外。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发现异常,僧人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惕。许多人回去忙自己的事,正殿外也只有四个人。
但有两个是穿蓑衣的,守着门口。硬闯不太好。
趁他们不备,只狼翻上正殿的屋顶,想看看能不能再走运一次,找着个缺口什么的。
他真走运了。
哗啦——
踩到一处不怎么结实的瓦,摔了下去。虽然他反应快,立刻抓住横梁。但碎瓦掉在地上,在空旷的正殿里发出特别响的声音。
自然是惊动了外面的人,他们连忙推开门。
“什么人?”
两人一眼就看到了碎瓦,那地方都漏光了。
“在梁上吗?”
他们跑过去,向梁上望。只狼暗暗叫苦。他转移了位置,但对方来个关门打狗,自己就无处可走。
而且仔细看来,这正殿的墙下坐着一个个蒙头的僧人,绝对是附虫者。
这要是打起来,怕不是凶多吉少。
“不要喧哗。”
忽然有一个年迈,又有些威严的声音,对两个僧兵说着。
梁上的只狼看得真切,是正对大门的那尊大佛下,正在盘坐的僧人。
光看此人的袈裟,便知是个大人物,或许就是仙峰上人。
僧兵连忙行礼。
“惊扰住持了。但有贼人入侵寺院,恐就在这正殿中……”
“这里,没有什么贼人。”住持平静地说,“那瓦片乃年久失修,自行脱落,不必惊慌。”
“呃……”
别说僧兵,连只狼都听愣了。
“还不退下?”住持警告道。
“是。”
两个僧兵只得出去,还得把门带好。既然住持说没人,他们也只能信。
待大门发出砰的一声,住持慢慢呼气。
“出来吧。”
躲藏已无意义,只狼从梁上跃下,立在住持身后。
他拔出刀来,并未放松警惕。但他首先要问。
“为何如此?”
面前的僧人一动不动。这个感觉,只狼忽然意识到和周围的附虫者很像。他慢慢退后两步。
“老衲,一直在等这一天。”
住持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丝起伏。
“等待,有人来取不死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