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脖子望着驾驶席那边。那块能看到外面的玻璃透进来的光，此时比圣光还要耀眼。他顺便看看玻璃上面的钟表，盯着好一会儿才看出是7点20分。
晃得太厉害了。
“才出发半个小时？我以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因为太专注看表，王子的眼睛有点疼，揉着眼睛说。
“哦，请不用着急，阿尔萨斯殿下！”
驾驶席上的矮人【比罗·长须】一边操纵坦克爬上崎岖的山路，一边粗着嗓子说。
咣当——
坦克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头，剧烈晃动了一下。
“嘿！小心点比罗，你的酒没醒吗？”
车顶，露出半个身子瞭望的【迪恩·石轮】大声抱怨着。他的望远镜差点脱手。
“拜托，迪恩，连我们的客人都没抱怨，你在那婆婆妈妈什么？”
比罗稍微调整一下方向，迅速抓起旁边座椅上的酒壶，单手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还有，老子就是要喝了酒才有力气干活！我没跟你说过吗？我曾经喝了一桶微光酒，然后开着我的宝贝撞死了十五个兽人！”
“省省吧，你这山猪脑袋！”迪恩放下望远镜，暂时钻回车里，“你上次还说是十四个来着！”
“好吧，我不介意用你凑个数！快去检查一下引擎，刚才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了！”
“还不都是你不好好看路！”
一番矮人的日常拌嘴过后，迪恩抱怨着钻到后面的引擎室去。比罗则是晃了晃酒壶。
“殿下来点不？一边喝酒一边享受旅途，很爽的！”
“我，算了……”
阿尔萨斯扶着额头。他的耳朵经历了双重冲击，这会儿头有点麻，像过了电。
他身边的吉安娜死死把着座椅，试图减小颠簸带来的疼痛。乌瑟尔努力坐稳，一言不发，似乎已经习惯了。
路还长着呢。按照穆拉丁的估算，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前提是天灾军团没来捣乱。
在亡灵遍地的诺森德，这几乎不可能。
*****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个小时后，坦克停在了一处巨大的洞穴外。
这一路上别说天灾军团袭击，连个亡灵的影子都没看到。
“感谢圣光，太顺利了。”
钻出坦克，重新沐浴在阳光下，尽情舒展四肢的阿尔萨斯心情大好。
就是这空气的寒冷与凛冽程度比山下严重许多。王子只深呼吸一下就咳嗽起来。
这洞穴外的空地很大，足够两辆坦克随便停。周围依然是群山环绕，看来这里还远不是最高峰。
“是啊，顺利得有些过头。”
乌瑟尔也下了车，整了整挎着的圣契。
“你想说这是为了引诱咱们继续深入？”阿尔萨斯回过头。
“至少我不觉得迦勒底能把天灾军团打到连咱们这点人都分不出兵力对付的程度。”
“行啦行啦，能安全抵达总是好事……疼疼疼……”
吉安娜边说边揉着腰，有点趔趄地下了车。她这身板实在经不住三个小时的折腾。
“说得对。全体集合！”
把所有人都叫过来，阿尔萨斯跟比罗核对一下地图，确定就是这座洞穴，维库人地图上标记的地方。
不出意外，霜之哀伤就在里面。
阿尔萨斯让士兵们留在洞穴外，应对突发情况。他和乌瑟尔还有吉安娜三个人去探索洞穴。
安全起见，比罗给了乌瑟尔一个对讲机。这是坦克旅的标配，能够与指定的坦克进行通讯，好让外面的人随时知道里面的状况。
这个巴掌大的方形机器引来了吉安娜的强烈好奇。她离开家的时候，库尔提拉斯海军还没有普及电波设备，因为太笨重了。船只间的通讯仍然以旗语和魔法为主。
没想到现在已经有这么小巧的通讯设备了。
“认真点吉安娜。”
见吉安娜老是瞄着乌瑟尔手里的对讲机，刚进洞穴没多久，阿尔萨斯提醒道。
“抱歉抱歉，马上来。”
吉安娜走到阿尔萨斯和乌瑟尔前面，从腰包里取出几块亮晶晶的金属块扔在地上。用法杖指着，念动咒语。
咔啦啦——
不一会儿，被魔光牵引的金属块飘起来，迅速拼成人型，稳稳立住。
这玩意叫“奥术构造体”，由魔力驱动，没有生命的人型金属，在达拉然随处可见。能够执行一些简单的命令，用途很广。
吉安娜命令构造体在最前面探路。她这个构造体对周围的魔力变化比较敏感，所以连魔力的陷阱也能检查出来。
如果这里真的是霜之哀伤的洞穴，那不可能什么都不准备。
三人都是这样想的，跟在慢悠悠的构造体后面，谨慎地前进。
直到面前出现明亮的洞口。
“什么？”
阿尔萨斯没想到这只是个蜿蜒曲折的隧道。他快步走出去。
好么，外面是比下车的地方更加宽敞的空地。前方不远有另一处洞穴。
“或许，就在那里。”
吉安娜看着已经停下，碎掉的构造体。它那淡紫色的金属表面正逐渐泛起红色。
这个色相代表了某种诅咒的魔力，来自洞穴里的霜之哀伤吗？
那样的话，确实危险。
“小心点阿尔萨斯，洞穴里的魔力非同寻常。”
阿尔萨斯眼前一亮。
“也就是中奖了呗？快走吧！”
说完，他忙不迭地朝洞穴跑去。
立刻被乌瑟尔拉住。
“慢着！”
话音刚落，洞穴里哗啦啦一阵乱响，飞出无数蝙蝠。像一阵狂风从三人面前吹过。
待蝙蝠散尽后，看守这里的家伙就现形了。
“呵，可算来了啊，凡人。”
恐惧魔王。
“初次见面，阿尔萨斯王子。我名，玛尔甘尼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