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轮到达·芬奇守夜。现在9点,该是刑部姬和戈尔德鲁夫休息的时间了。
但两人还没离开管制室,因为戈尔德鲁夫有事情要问。
馆驿的房间里只有立香和韦伯。修玛在外面巡逻,从迦勒底跟随陶谦来到彭城以来天天如此。
赵云也不在。他在别的地方休息,而且没有和立香缔结契约。
这就是戈尔德鲁夫想知道的事情。
“解释一下吧,藤丸立香。”
*****
那个时候,就在戈尔德鲁夫打算把迦勒底的目的和盘托出时,被立香插了话。
他把戈尔德鲁夫的“让你失望”,解释成“迦勒底来此时日尚浅,不足以承受将军期待”,加上一堆话术,暂时拒绝了赵云。
至于理由,倒也不算出人意料。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
靠在床边低着头的立香,声音有些抱歉。
戈尔德鲁夫一阵胃疼。达·芬奇一副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的表情。
“也是。如果实话实说,最糟糕的情况,他甚至会与咱们敌对。杰瑞估计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没有跟赵云说出真相。”
“然后把难题踢给了咱们。”戈尔德鲁夫咬着牙,“那个混蛋。”
“但这的确不是敞开谈就能解决的问题。”韦伯说,“眼下无法召唤从者,只能慢慢招募战力。也就不能像过去那样独立行动。必须依靠别的势力。”
“要依靠陶谦吗?”刑部姬挠着头,“可他无论在哪个游戏里都是背景一样的存在,是那种剧情开始没多久就要被收拾掉的,连新手村BOSS都不如的角色啊。”
“但也只能如此了。如果陶谦败北,失了徐州,咱们就会居无定所。”
韦伯无奈地笑了下。
“呵,简直像刘备一样。”
这跟达·芬奇想到了一块。
“说起来刘备也是从陶谦手里接管徐州后不久,就遭到其他势力轮番攻打,最后被赶跑。不过咱们比刘备强一些,至少提前见到了诸葛亮,不是吗?”
“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莱昂纳多,还是说正事吧。”
正事就是,徐州不能丢,否则攻略根源地将变得极为困难。此外还要想办法招募更多战力。
立香从修庵那里听到的山贼确实可能是从者,但是太远不好接触。而且更重要的是,有必要给迦勒底找一个大义名分。
所谓师出有名。这个“名”可以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但它一定要有聚拢人心的效果。
简单说就是得编个让大家接受的谎话,只要能维持到破坏圣杯那一刻就行。反正圣杯一爆,根源地消失,人们就算有怨言也没办法。
这是戈尔德鲁夫下给立香的命令。
当然。
“我……再让我想想别的办法吧。”
立香还是不能接受。但这次,戈尔德鲁夫不想再惯着他了。
所长深吸一口气。
“该做出决断了藤丸。你也清楚吧?不拿出合适的名分,就不可能增加战力。我知道这样说显得无情,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可以是咱们达到目的的工具,反正都是圣杯生成或者召唤的玩意,怎么就不能狠下心呢?”
“可是……”
“没有可是!给我看看这个!”
随着一声咆哮,立香的手环影像变成了地球。即使影像里只能呈现出淡蓝色,也不难看出地球正蒙着那层厚重的湮灭结界。
同样不难想象结界下面是怎样的光景。
“看清楚了吗?”戈尔德鲁夫吼道,“如果你止步不前,那要怎样夺回地球!?”
“我……”
“就算是用谎言武装自己,也得把这条路走到底啊!”
“等一下所长,先让我说两句。”
见戈尔德鲁夫都快暴青筋了,达·芬奇连忙叫停。又给他倒了杯咖啡拿着,慢慢喝。
等所长的气头缓和了些,达·芬奇说道。
“可能在你待过的时钟塔,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但这里是迦勒底,我们有我们的风格,搞一刀切可不好。”
戈尔德鲁夫瞪起眼睛。
“你也打算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吗?”
“并不是。我只是提醒你,藤丸君走过许多特异点和幻想地,我们都知道他是到关键时刻一定会做出抉择的人。而且现在还有时间,不一定非要马上跟赵云交底。就算要编个理由,也可以再斟酌一下。毕竟还不知道后面的局势会怎样发展。”
看来是觉得达·芬奇说得有理,戈尔德鲁夫沉默片刻,问道。
“韦伯,你怎么看?”
韦伯摘下眼镜,用一小块布轻轻擦着。
“我认为藤丸的做法没有不妥。”
戈尔德鲁夫挑起眉头。
“啊?我还以为你会说出更理性的答案。”
“这就是理性的答案。既然有杰瑞打底,直接告诉赵云我们就是为了打败曹操而来,然后找机会爆掉圣杯完成任务也未尝不可。但有两件事我们必须考虑到。”
“什么事?”
“第一是摧毁圣杯的方法。假设曹操败亡,没有势力可以阻挡我们的时候,我们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下研究怎么破坏圣杯,这就是个很难解决的事。我说过,我们对根源地的性质,也就是whydunit还不了解。如果这期间被追随者们发现了我们的真正目的,那爆发出来的愤怒将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戈尔德鲁夫想了想,确实。
只要追随者当中有从者,就必定会问如何处理圣杯。任何谎言在此时都会消失。
所长点点头。
“好吧,这个我懂了。第二个呢?”
“第二个,是我今天新有的想法。圣杯真的在曹操手里吗?”
韦伯重新戴上眼镜。
“如果不在,我们用谎言蒙骗其他人加入,最后打败曹操,也无法摧毁根源地。反而会轻易让谎言暴露。”
这话让大家愣了一阵。
“什么意思?”立香问道,“以现在的形势看,圣杯还有可能在其他人手中?”
“只能说在曹操手中的可能性大。”韦伯说,“今天的战斗是一场完全的试探。我也考虑过是不是因为曹操有足够的信心,但实际交手后我认为曹操保留了相当的余力,甚至觉得输赢无所谓。最起码的一条,他完全可以利用咱们对机关鸟的毫无防备,直接空投从者,战况将瞬间变成一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