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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感不知道留在南京的曹沐雨经历了什么，也不敢追问她是怎么躲过一劫的。所以就跳过那一段：“小雨，你和胡院长什么时候回上海的？”
可是曹沐雨不想在逃避，她需要一个倾听者，需要宣泄自己内心的压抑和恐惧。
“林乐你知道吗？城破后我们鼓楼医院涌进了许多人躲避，大家都在疯传鬼子在城里大肆杀人侮辱妇女。后来鬼子兵包围得医院，甚至打着医院收留溃兵的借口进入医院搜查。要不是外籍医生拼了命争取，连医院里的女医护都要被他们带走了。”
“啊！你没有躲起来吗？”林乐只知道鼓楼医院属于国际安全区范围，所以才一再交代曹沐雨她们尽量不要离开医院。没想到鬼子居然强行进入医院搜查。
“胡院长一直记得你的话，城破当天就把我头发给剪了，还让我换了男装混在男医护里。后来听说拉贝先生出面交涉鬼子才没有再进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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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贝先生的大名林乐当然知道，他和当时留在南京的一些外国友人组建了国际安全区才得以保护了很多的中国人，他是中国人永远的朋友。
“你没事就好。”
“林乐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只是一时的混乱，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可是那些鬼子都不是人，他们真的在城里到处杀人放火，还大量侮辱妇女。医院就接收过被侮辱过的妇女伤者，她们的遭遇你根本想象不到。这还是幸存下来的，大部分妇女被鬼子侮辱致死抛尸灭迹了。”
曹沐雨一边哭诉一边在林乐怀里发抖，这些不但是她听来的，她还跟随救助队出了安全区亲眼目睹过后面的场景。日本鬼子在南京城里大肆屠城了半个月，连尸体都没有掩埋，那些遗留的场景还是大半个月后才开始清理的。
“林乐，那时候的南京比地狱还可怕，我出了一趟安全区回来就开始做噩梦。后来就偷偷地喝酒才能睡着。林乐，我好害怕 好想你在身边……”曹沐雨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抱着林乐无声地哭泣。
林乐不敢想象曹沐雨看到了什么？会让一个上过战场见过残肢断臂杀过人的军医吓成这样。是残垣断壁尸山血海，还是那些遭遇过摧残的女尸？也许这些都有。
“别怕，都过去了，我在呢！”
“林乐，过不去的，那些画面刻在我脑海里抹不掉了。我一想到那些画面就恨，恨那些禽兽，恨自己胆小跑回上海躲起来。可是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曹沐雨眼神里冒出的光芒，林乐在黑夜中也能感受到她的仇恨。这让林乐想起了杨琪琪，当初她就是知道了南京母校很多学妹遭了难，在刑讯逼供课堂上把一个日本奸细的手剔成了白骨爪。
“没事了，我找机会带你去杀鬼子！”这是林乐唯一能安慰曹沐雨的。
“真的吗？你要带我回部队吗？有你在身边我不怕的。”曹沐雨这话可不是吹牛。当初在前往南京的路上，曹沐雨就当众用刺刀捅死过日本奸细的俘虏。
曹沐雨害怕只是来源于鬼子对平民无差别的虐杀，那种毫无人性行为才会让人产生阴影。两军对垒的枪林弹雨并不会让曹沐雨退缩，跑回上海也是因为身在沦陷区无路可走罢了。
“上海鬼子多的是，到时候我带上你。”林乐心里有了决定，曹沐雨既然被鬼子屠城吓到了，那么就带她多杀几个鬼子，杀的多了自然就不害怕了。
“啊？”曹沐雨不明白林乐什么意思。
“我们军统就是干这个的。”
这次曹沐雨懂了，军统就是除了收集情报，还在上海展开了大规模的暗杀行动。每次在报纸上刊登这样的消息都会大快人心，曹沐雨自然也不例外。
“林乐，我会用枪的，你带我上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