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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的眼神中透着冷静与坚毅,说道:“根据王家一向的为人,我们被王家子孙盯上了,就再也没有了安生之日了。好像不想苟且偷生地屈辱地活着,就得舍命抗争!为今之计,只有先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再寻他法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于是,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全家十四人惶惶然如惊弓之鸟,又如漏网之鱼,向着西部逃去。一开始还算顺利,众人一路狂奔,跑了一整天。大人还好,凭借着修炼的底子,还能勉强支撑,但孩子们毕竟年幼,体力不支,实在无法承受得了这连天加夜不要命的奔跑。到了第二天,艾铁见孩子们疲惫不堪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只得无奈地改变了方式,决定昼伏夜出,以避开王家的耳目,增加逃生的机会。
因为人多,且孩子众多,行动不便,一天下来,他们竟还没有逃出中州府。白氏、王氏和焦氏聚在一起,忧心忡忡地商量着对策。白氏眉头紧锁,眼中满是担忧,说道:“如今大家在一起逃亡,目标太大,谁也别想轻易逃出去。我看不如就让他们兄妹五人带着孩子逃生吧!我们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跟随着只能连累大家,不知弟妹怎么想法!”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决然,为了家人,她愿意做出牺牲。
王氏和焦氏相互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不舍,但她们也明白大嫂的意思,会心地望着大嫂白氏,王氏轻声说道:“大嫂所言也正是我们俩要说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啦!只是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说着,她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其落下。
可是,当白氏、王氏和焦氏找到艾家五兄妹,说出这个打算时,他们却坚决不同意。艾丽和艾贞顿时哭了起来,艾丽泣不成声地说道:“今天大家走到这一步,都是为了我们,要是再把各位嫂嫂抛下来,让我们俩今后如何面对众位侄儿啊!要活我们就活在一起,要死也都死在一起,抛下嫂嫂逃生,我们死也不从,请嫂嫂千万不要再说这样丧气话!说不定天见可怜,会给我们艾家一条生路呢!”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让人动容。
艾铁、艾猛、艾龙也纷纷摇头,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不舍,艾铁说道:“我们怎能丢下妻子逃生?一家人本就应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如今更是不能分离!我们要一起想办法,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因此,艾家众人齐心协力,小心翼翼地避开别人耳目,草木皆兵,亡魂丧胆,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想尽办法要跳出这无形的罗网,逃离王家的追杀,开启这艰难的求生之路。
王家逃出艾家杀手的那个家奴叫做王星,是王魁的远房堂哥。他一路狂奔,如同丧家犬一般逃回了王家,一路上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愤怒。回到王家后,他径直找到了王家老三王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了王魁被艾家兄弟杀死的经过。王豹一听,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双眼通红,仿佛一只发疯的野狗,他仰天鬼哭狼嚎地嘶吼着,那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愤怒,回荡在王家的大院里。随后,他急匆匆地找到家主大哥王龙,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王龙正在府中品茶,听闻此消息,手中的一个白玉茶碗瞬间被他捏得粉碎,化作一堆粉末,他猛地站起身来,指天画地地破口大骂,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艾家众人千刀万剐。他立即派出五路人马,如恶狼般向四面八方追杀艾家众人,势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另外,他备上大红双贴,亲自前往中州府,拜会中州刺史任天远,企图借助官府的力量,让艾家众人无处遁形。
王家家主和任天远是儿女亲家,王龙的女儿王馨平嫁给了任天远的四公子任浩。两家族可算是休戚相关,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关系紧密得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两家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中州刺史任天远听闻下人通报,急忙将脸色铁青的王龙接到内室。王龙刚一进门,其女儿王馨平便出来见过礼,而后家仆迅速奉上香茗。任天远看着王龙那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却仍不动声色地问道:“亲家公不在家里纳福,满脸的官司,驾临鄙府,有何贵干啊?”他的声音沉稳,眼神却透着一丝精明与警惕,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龙。
“别提了,出大事儿了!”王龙气得七窍生烟,怒形于色,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
“亲家公,有事儿只管讲,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是亲家,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任天远看着王龙,眼中露出一丝关切,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权衡与考量。
“我三弟王豹的三公子王魁今天下午在青山脚下被艾家给杀了!”王龙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那副愤怒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竟有此事!抓了吗?一定要把他们分尸万段,给死去的公子报仇啊!”任天远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和愤怒,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在中州府这块地方,多少年也没人敢捋王家的虎须了,没想到艾家兄弟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也无怪乎任刺史会惊讶莫名了,这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他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可惜随着王魁去的家奴大都被艾家兄妹杀完了,只跑出来一个王星,要不是他及时回家报信,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王魁孩儿遇难呢!”王龙怒目横眉,咬牙切齿,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那副模样仿佛要将艾家众人生吞活剥。
“杀了我们的人还想跑吗?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也要把他们抓回来,千刀万剐,油锅烹炸,以泄亲家心头之恨!”任天远拿起桌上的折扇,狠狠地拍打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息怒停瞋,安慰王龙道:“我现在就安排缉拿艾家众人!亲家放心,我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任天远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与决绝,身为刺史,他绝不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如此放肆,更何况这还关乎到亲家的利益。
“多谢亲家公啦!我替屈死的王魁侄儿谢谢啦!”王龙眼中厉芒迸射,双拳握得青紫,一副食尔肉饮尔血的阴狠与毒辣,仿佛已经看到了艾家众人被抓回来后的惨状,心中的仇恨让他的理智几近丧失。
任天远向着门外喊道:“任升何在?”
“小人在!不知家主有何吩咐?”任升形体肥大,胖脸小眼,青衣小帽,屁颠屁颠地跑了进来。他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弯着腰,低着头,一副恭顺的模样,仿佛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任升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地站在任天远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任天远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吩咐道:“赶快到狱司处把狱司参军多爪蜈蚣齐鹏找来,我有事吩咐!”
任升躬身退出,转身,一溜小跑向狱司处跑去,一路上心中暗自揣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家主如此着急。
不大一会,中州府狱司参军多爪蜈蚣齐鹏,一身皂衣,腰束大带,衣帽整齐,气宇轩昂地大步流星地赶到了任天远的后堂。他站在门口,高声报名请进,声音洪亮而有力,透着一股干练与威严。
“赶快进来吧!老爷有事吩咐你们去办!”任天远仪态威武,虚容肃面,目光威严地直视着齐鹏。
齐鹏躬身施礼,恭敬地说道:“请主上吩咐,齐鹏无不领命!”他的眼神坚定,身姿挺拔,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然而此刻,他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他与艾家兄弟素有交情,深知他们的为人,绝不相信他们会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
“很好!现已查明青山艾家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因犯事杀了王家二十多口,已携家带口逃亡在外,王家苦主已经在这将他们告下了……”任天远字字句句,含威带煞,眼神冰冷地看着齐鹏。
“艾家是江洋大盗?二十多口?”齐鹏惊得叫起来,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他心中暗自思忖,艾家怎么能是江洋大盗?这其中必定有隐情。但他深知此刻不能表露自己的想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任天远不满地盯着齐鹏,眼神中透着一丝警告:“齐参军有什么疑问吗?”
“属下没有,请主上继续吩咐!”齐鹏心中一惊,赶忙低下头,恭声应道,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帮助艾家兄妹。
“嗯,你赶快安排所有人手,兵分五路,协助王家尽全力追捕缉拿艾家一干人犯到案,如有抵抗,可以就地正法,绝不能心慈手软!明白吗?”任天远凶厉异常,双目凶光闪烁,逼视着齐鹏。
“是,谨遵主上吩咐,属下绝不怠慢!”齐鹏打躬作揖应命而去,心中却满是无奈与苦涩。他知道,自己此刻身不由己,必须按照任天远的命令行事,但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帮助艾家兄妹摆脱困境。
齐鹏去后,任天远喊来书吏,迅速行文中州府下辖各地及其中州府所辖郡县及周围的州府,请求他们也下下张贴海捕文书,协助缉办此案。一时间,艾家众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像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紧紧笼罩,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