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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坐在座位上喘了好久的粗气,还是不敢直接开车。
他想了一会,一咬牙,从座位底下拿出了一件雨披套在身上,打开车门就要出去侦查情况。
开车门时,他又突然停住,扭过头朝着最近的陆允川三人发出了请求:
“现在情况不明,得有人跟我一起去前边探路,如果我出意外了,还能有人回来报信!你们能来搭把手吗?”
生死攸关,也不是计较其他的时候,听着司机的请求,在看着车厢里占据了一大半的妇孺老小,陆允川果断点头,让陆学远在车里留守,他和戴裕迟直接接过了司机递过来的雨披。
司机又叮嘱了售票员徒弟,让他坐到驾驶室,发现情况不对随时开车规避后,才和陆允川他们一起下车。
下车时,车厢里又出来一个年轻人,自告奋勇要和他们一起朝前探路。
雨披已经没了,所幸乘客里有一位老汉,他的扁担上就挂着一件蓑衣。年轻人接过蓑衣,才和其他三人一起走进雨里。
四个人在大雨里走了几十米,转过了一个弯道,才终于看见巨响的来源——
那是一个横亘在山道上的巨大黑影!
又往前走了几米,他们才看清,那居然是一辆侧翻在山路上的卡车!
这辆解放卡车横在路的右侧,几乎三分之二的车身都滑进了路边的水沟里,砂石路上还有巨大的擦痕,看来刚刚的巨响就是它侧翻时发出来的。
大雨渐渐变小,周边的能见度也好了一些。
陆允川眼尖,最先看见车头的位置,一只手正在已经布满裂痕的车门玻璃上,艰难的拍动。
“驾驶室有人!”他指着驾驶室大喊。
有些变形的车头位置,一只血手正艰难地拍打着玻璃。暗红的血珠顺着扭曲的车门,汇集在了一处变形的坑洼里,在铁皮车头上画出诡异的图腾。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救人。
陆允川第一个跑到卡车头部,手脚并用爬上了侧翻的车头。山风卷着细微的柴油味灌进来,还好,卡车没有大规模漏油。
试了一下,驾驶室的门虽然变形不严重,但也已经卡死无法打开。
雨虽然已经变小,但山坡上随时还会有第二波落石,陆允川不敢耽搁,直接用雨披裹住手肘,狠狠砸在了驾驶室已经满是裂痕的车门玻璃上。
玻璃的碎裂声里,驾驶室的情况终于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两名男性驾驶员正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满脸鲜血,意识模糊。
这时,客车司机也爬上了车头。
他朝驾驶室里看了一眼,丰富的经验就让他比陆允川获得了更多的信息。
这辆卡车的仪表盘已经变形,司机的腿就被压在下边。
“找撬棍!”他冲下面喊。
解放卡车的驾驶室很小,修车工具都是放在车斗里的。
戴裕迟坐过两天卡车,也了解这些,当下就让另一个年轻乘客回去喊人,他则开始翻找卡车甩在路面上的那堆杂物。
不知是不是陆允川两人跳上车头的动作破坏了卡车微弱的平衡,一阵诡异的“咔嗒”声从车底传来。
所有人僵在原地——卡车正沿着斜坡缓缓下滑,车斗的钢铁摩擦着路面的砂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小心!要溜坡了!“司机和陆允川跳下车头观察了好一会,确定卡车终于又静止下来后,才小心的舒了一口气。
两人围着车头转了一圈,确定车头已经在斜坡上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夹角后,才重新爬上车头。
被打烂的车窗处,陆允川探进半个身子,他也看见了,驾驶座上的那个司机,他的右腿被变形的仪表盘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