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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军号声划破寂静的天空,整个军营顿时热闹了起来。
路明非从稻草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双眼迷茫地眨了几下,脑袋还有些昏沉。
他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寒冷和稻草的硬度让他辗转反侧,再加上对今天训练的忐忑,几乎是一夜无梦。
“起来了,小路!别磨蹭!”王浩川一边系着衣甲,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催促。
“嗯,知道了……”路明非揉了揉眼睛,强撑着起身,他穿好衣服,简单洗了把脸,就和其他三人一同离开了木板房。
他们一路小跑到军械库,天边的晨曦刚刚露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微凉的风吹拂着路明非的脸,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在军械库排队时,路明非目光落在眼前的装备上,那是一些简易的扎甲和长枪,虽然看上去粗糙,但却散发出沉重而冷冽的杀气。
他被分发到一套扎甲和一柄木制长枪,扎甲的铁片交错排列,虽然防御力有限,但穿在身上却沉甸甸的,压得路明非肩膀一阵发酸,长枪也比他想象中要沉。
“这玩意儿,真能挡住蒙古鞑子吗?”路明非低头打量着手中的长枪,心里忍不住犯嘀咕。
领完装备后,他们一行人被带到军营附近的校场,校场是一个空旷的大场地,地面被反复踩踏得坚实而平整,周围竖着几排木质箭靶和训练用的假人靶,晨光洒在校场上,映照出一片兵器闪烁的冷光。
路明非环顾四周,发现校场里已经聚集了几百名新兵,他们全都穿着与路明非相似的扎甲,拿着长枪,这些新兵除了钓鱼城内的大部分都是从来钓鱼城逃难的青壮年男性里挑选的
宋朝实行募兵制,对士兵有一定的身体要求,尤其是身高不能低于一米六八,路明非个子一米七八,在现代社会只能算普通,但在这群新兵中竟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他站在人群里,周围尽是比他矮上半头的士兵,显得有些扎眼。
“嘿,路秀才,你个头还不矮嘛。”洪云鹏站在不远处,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路明非懒得理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安。
“相信你们很多人都见识过蒙古鞑子的可恶,在我们大宋境内烧杀掳掠,血流成河!”
一名专门训练士兵的教头站在校场最前方,声音洪亮而严厉,他身材魁梧,手中握着一把长鞭,脸上带着风霜的痕迹,显然是久经沙场之人。
“他们所到之处,村庄化为废墟,百姓惨遭屠戮!”教头继续喊道,语气中带着愤怒与激昂,“但钓鱼城不会是下一个!我们绝不会让那些鞑子踏进城门一步!”
士兵们齐刷刷地看向教头,眼神里有紧张、有迷茫,但多了一丝被激发的战意和恨意,他们当中有许多人的亲人就是死在了蒙古人的手里。
教头扫视着眼前的队伍,目光如刀般凌厉,然后继续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中许多人从未握过兵器,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现在你们站在这里,就是钓鱼城的守护者!记住,若我们失败,你们的家人、朋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没有退路!”
路明非站在人群中,听着教头声如洪钟的呐喊,心里却升起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他的手握紧长枪,指尖微微发颤。
“守护者?”他心想,自己只是一个被迫穿越到这普通人怎么担当起守护者这个称号。
“你们的训练从现在开始!”教头突然扬起长鞭,猛地挥了一下,鞭子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回荡在整个校场。
“先练列队!队形不整,你们连行军都做不到!”教头指着新兵们的方向大吼,“全员按身高站队,排好方阵,速度快点!”
新兵们慌忙地调整位置,现场一片混乱,有人因为站错了位置而被同伴推搡,也有人因为紧张而忘了该往哪走。
路明非也显得格外别扭,由于他身高显眼,刚站到队列中就被教头点名:“那个高个子!别像根竹竿一样杵着,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