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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啸虎问黑衣人:“我跟踪你的时侯,拉得距离足够大,天色又黑,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黑衣人回答说:“起初,我并没有发现你跟踪我,要不是我突然奔跑,然后再突然停住,细听背后的脚步声,我根本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朱啸虎听黑衣人说完后,心中大慰,他面露笑意地说:“现在能否让在下见见两位的庐山真面目?”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说:“朱长官,还是过段时间吧,我还有两件事情要去办,办完之后,我就离开沪市,在离开之前,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一聊。”
朱啸虎说:“老弟,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也不知道你们要去办什么事,但只要你们的事情与抗日有关,我们军统沪市站在情报和费用上都可以支持你。”
黑衣人听完,心里有些感动,语气郑重地说:“非常感谢朱长官的关心,我们都在敌后,确实需要密切配合,相互扶持,我的身份也用不着保密,我是参加淞沪会战的士兵,受伤之后滞留在了沪市,再有一个月,我就要离开沪市准备重新归队,我可以告诉你,我叫冯从戎。”
冯从戎说完后,又指了指身边的持枪蒙面人说:“他叫丁壮,我们是一个连队的。”
朱啸谷听冯从戎介绍完身份,不禁肃然起敬,激动地说:“冯老弟和丁老弟,你们两个都是从枪林弹雨中闯出来的真英雄,是抵抗侵略者的先锋,我要向你们致敬,不知道你们属于哪支部队?
冯从戎说:“我们是11师66团特务连的。
朱啸谷说:“等你们离开沪市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摆酒为冯老弟和丁老弟壮行,可是我无法联系你们呀?”
冯从戎想了一会儿,说:“朱长官,我现在居无定所,要不你说个地方吧,等我办完事情后,就去找你。”
朱啸谷马上摘下手上的戒指,递给冯从戎,说:“你若找我,就把这枚戒指带在左手中指上,去静安寺旁边的益清茶庄,到店之后,你告诉店掌柜,你要买5斤白茶,2两茉莉花和8两红茶,店掌柜看到你手上的戒指后,就会请你到二楼品茶,他也会通知我和你见面。”
朱啸谷向冯从戎和丁壮告辞后,回到自己的住处,马上向山城戴老板发报。
朱啸谷汇报了冯从戎炸死大汉奸安玉霖的经过,同时也把冯从戎和丁壮的身份告知了戴老板,而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劝说冯从戎和丁壮加入军统局,壮大沪市站的实力。
晚上,朱啸谷接到了戴老板的回电,大意是:经核查,冯从戎和丁壮的身份属实,冯从戎系特务连中尉排长,丁壮系上等兵,同意朱啸谷劝说冯从戎和丁壮加入军统局的建议。
不料,一个小时后,朱啸谷又收到了戴老板的第二封电文,文中特别叮嘱,劝说冯从戎、丁壮二人加入军统的事情需秘密进行,严禁透露给其他人,在以后的电文中以“挑山工”代指冯从戎,以“货郎”代指丁壮,不得再出现两个人的姓名。
大汉奸安玉霖被炸死之后,侵略者非常愤怒和恐惧,他们派出大量的便衣特务在租界内进行秘密排查,企图找到行凶者的踪迹。
由于冯从戎和丁壮在行动时并没有留下什么破绽,事发后的几天内,他们深居简出,并且进行了很好的伪装,完全没有受到日本特务的怀疑。
六天后,晚上八点钟,沪西漕河泾镇西街的一个大院子里,灯火通明。
有两名腰挎手枪的青帮弟子在门口警戒,旁边还停着一辆崭新的福特轿车。
院子里摆着三张桌子,正中桌子上摆满了酒肉,大汉奸陆义鸿正在和五个手下喝酒,猜拳行令声和污言秽语声不绝于耳。
在左右两张桌子上,各围坐着6名女子,年龄从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她们瘦弱憔悴,面露恐惧。
左右两张桌子上虽然也摆着饭菜,而且也很丰盛,但她们却无人拿起筷子去吃。
酒至半酣,陆义鸿故意咳了一声,他的五个手下立刻噤声,马上坐直了身子。
陆义鸿环视了一眼坐在两张桌子边的女子,大声说道:“你们今天必须把桌子上的饭菜吃完,然后再去房间里睡一觉,明天,要让皇军看到你们漂亮、水灵的样子才行,否则的话,今天晚上就剥光你们的衣服,吊起来打。”
看着十二名女子在自己的恫吓下,开始拿起筷子吃饭,陆义鸿越发倨傲,他转过头来对五名手下说:“你们上个月做得不错,我有言在先,做得好就要赏,而且要及时兑现,我现在就给你们发放赏钱。”
陆义鸿说完,向一直站在身后伺候的徒弟打了一个响指,他的徒弟马上把放在桌边的皮箱提到了桌子上,并且打开了皮箱。
皮箱里堆满了一封封的银元,共有五十封,也就是五千大洋。
陆义鸿看着手下贪婪的眼神,心里十分得意,因为他用收入的一半就控制了这些人,再有一个月,他自己保险柜中的大小黄鱼就可以超过一百根了。
陆义鸿又重重咳了一声,目的是让贪心上头的手下清醒清醒,认真听自己讲话。
陆义鸿说:“从铲头开始,依次报告你们上个月的收入。”
坐在陆义鸿左边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人,马上站起来,说:“我上个月共收取保护费1800块大洋,抓了11个女人,其中7个被家人赎回,共收取赎金560块,送到皇军慰安所4个。”
陆义鸿说:“我们抓得大部分女人都是穷鬼家里的女人,赎金根本涨不上去,接下来,你要扩大搜罗女人的范围,只有抓的女人多了,才能提高收入,你送去皇军慰安所的4个女人也有奖励,待会儿你可以拿1200块大洋回去。”
陆义鸿说完之后,自己端起酒杯,慢慢地喝了一口,他很享受这种指挥操纵别人的感觉。
然后,他把五名手下逐个扫视了一眼,接着说道:“我再和你们强调一遍,抓到女人之后,你们决不能提早尝鲜儿,要先贡献给皇军,谁要破坏了这个规矩,谁就会被抓进宪兵队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