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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尼像是被重锤击中,整个人僵立当场,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在昏暗的角落,一个身着破旧不堪、污渍斑斑衣物的孩子正紧紧抱着双腿,蜷缩在地面上。他瘦骨嶙峋,身形孱弱,面色如纸般苍白,仿佛稍大些的风就能将他孱弱的身躯轻易吹倒。
凯尼望着这个孩子,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犹豫片刻后,问道:“你呢……”
孩子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张小而瘦削的脸。
凯尼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还活着吗?”
孩子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凯尼的耐心逐渐被消磨,他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正对着孩子,提高音量喊道:“喂喂……饶了我吧!听不懂人话吗?!”
但刹那间,他想起这孩子是妹妹的骨肉,是自己的亲侄子,于是强行压抑下心头的怒火,耐着性子再次问道:“名字叫什么?”
孩子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回答:“利威尔……就叫利威尔!”
由于王族的迫害,库谢尔一直没告诉利威尔他的姓氏。凯尼听到这个回答,手一松,拎在手中的包“啪”地掉落在地。
他的身体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只能颓然地靠在墙边,随后缓缓半蹲下来,目光扫向边上床上已然逝去的妹妹,嘴里喃喃低语:“这样啊……库谢尔!那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说的姓氏呢!”说完,整个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他背靠墙壁,双手插在沾染血迹的风衣口袋里,脑袋低垂,礼帽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张脸,闷声说道:“我是凯尼,就叫凯尼!是库谢尔的熟人,请多指教!”
他没有向利威尔透露自己的姓氏,也没有表明自己就是他的舅舅,只是以一个普通熟人的身份出现在利威尔面前 。
凯尼望着利威尔,这个瘦骨嶙峋、濒临饿死的孩子,心里清楚,他是妹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遗物”。
凯尼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着孩子走进一家酒馆。
刚踏入酒馆,众人好奇的目光便纷纷投来,凯尼仿若未觉,径直走到座位旁,给利威尔点了餐食。
利威尔盯着桌上的食物,眼中瞬间燃起生命之光,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
凯尼看着他,内心百感交集。
他本就不喜欢照顾孩子,利威尔瘦弱又满身污垢的模样,更是让他心生嫌弃。可怎么说利威尔也是妹妹的孩子,他实在没法坐视不管。
“这小鬼,又不招人待见,还快没了生气,库谢尔留下的,也就只有他了。”凯尼暗自想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无奈。
“我还没冷漠到对他的死活不管不顾,可我也不是那种能把孩子好好养大的正经人!”他心里明白,自己绝非合格的养父,但既然把利威尔带出了那个困境,就不能任由他饿死。
“我能教你的东西有限!首先是握刀的方法,接着是与邻里相处、打招呼的方式,还有安身立命的本领和用刀的技巧……”凯尼开始传授利威尔各种生存技能。
他递给利威尔一把小刀,手把手教他正确握刀,感受刀的重量与平衡。
日常生活里,一旦有人挑衅,凯尼便言传身教。他会猛地揪住对方衣领,大声吼叫,尽显凶狠强硬,让利威尔明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该如何保护自己。
“总之,我要把在这地下城活下去所需的本事都教给他!要是以后他想离开这里去地面,那就去吧!只不过,到那时就全得靠他自己了!”凯尼知道,自己能给予利威尔的,不过是生存的基础,未来的道路,只能靠利威尔独自前行。
后来,利威尔在凯尼的教导下逐渐成长,变得足够强大。
就在这时,凯尼悄然离去,正如他当初悄然出现,只留下利威尔独自面对这个残酷世界,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