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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阚土木的宿舍,显得迫不及待,蒋惠艳假惺惺地替他脱下暖暖的羽绒服……
傻眼了,蒋惠艳惊愕得嘴巴张得虎口大,被冷风一吹僵得合拢不下,但见刚刚还对她唯唯诺诺,阚土木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把用力猛猛甩开她的手,眼睛燃烧义愤怒火,一脸怒气怼她:
“惠艳,看在同学情份上,刚才在院子给你留足三分面子,我没有朝你发火。”
“别人穿好衣服就眼红、嫉妒,那是没本事的懦夫行径。”
“怎么,我堂堂七尺男子汉大丈夫,穿衣服还要别人眼色,怕别人眼红、嫉妒,那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你说?”
“我和慧芳之间的纯真、笃实感情经历三年高中的千锤百炼,请你以后不要插手,你也挑拨不了。”
“你说的没错,志向的根基是金钱、财富。当我挣到一分钱时,我就向志向迈近了一大步。”
“慧芳的爸、妈是不是高官,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靠自己的睿智、谋略去开辟天地,创造事业巅峰,征服世界;我配不配得上慧芳,也不是你惠艳说的算。”
“你嫌我碍眼,我随时离开这个厂。”
“在这个厂,我受尽了欺负、白眼、臭脸,你身为我的同学,你哪一次有替我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你想的只是你叔叔那么一点可怜的自私利益。”
“好了。我要换衣服去扒炉,你出去吧——”
离他的班还有几个钟头呢,阚土木这不过是给蒋惠艳一个台阶下,他根本不想与她同室操戈。
今晚上班没有带书,把木炭送进炉里后,阚土木拿出欧阳慧芳的信,看了起来,这封信有点长,足足有八、九页。
信一开头,欧阳慧芳即怒休休责怪阚土木,个子不高,腿倒不短的哦,跑的比兔子还快,一夜间从东部跑到了西南,窝在一个穷乡僻壤小山沟里,把她的心撕碎。
别人不理解他阚土木,她还能不理解吗?禀性憨厚坦荡,心地朴实善良,为人肝胆仗义。
千里异乡,人地生疏,身上又没有多少钱,一旦碰上奸佞之徒,遭到陷害,他阚土木咋办?
……阚土木信没有看完,另一条炉上崔伏明,看他阚土木沉醉在满满幸福里,一脸惬意,他小肚子醋桶爆了,恨不得一步窜过去,夺过阚土木手上的信,撕个稀马烂,满嘴馊气地冷嘲热讽:“别的本事没有,勾引女孩倒是有两手,不知道那些女孩是怎么搞的,居然那么相信一个黑矮鬼的花言巧语。”
——能控制好情绪的人,等于筑牢坚不可摧的高楼大厦地基,比将军攻破敌人固若金汤城池还要伟大。
或许是欧阳慧芳的信字字珠玑,看的心如饮蜜,心情特别好,脾气也没了,让崔伏明逞一时口舌之快,嘚瑟去吧,阚土木眼皮不抬一下,专注看欧阳慧芳的信。
被人当作路边狗屎,崔伏明脸上挂不住,火了,当面挑衅、羞辱阚土木:“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要女孩买衣服给你穿,赶紧去跳潭死了算,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得寸进尺,没王法了是不是?
霍地蹦起,一转过身,阚土木深邃眼睛在这夜间跟两颗黑宝石一般直逼崔伏明。
不开口,崔伏明当他是软蛋——好欺负,一开口,阚土木舌如利剑:“男人在世,最大幸福和了不起,就是有女孩疼爱。堂堂一个站着拉尿男人,连女孩都不愿意跟你说话,嘬、嘬、嘬,这活的不如狗,赶紧去上吊或者撞墙死了算,实在没有那个胆量和勇气,干脆一头钻进炉里烧成灰重新投胎做王八吧。”
“你,你,你……”气得天庭炸裂,嗷嗷嗷大叫,崔伏明恨不得用烧红炉耙把阚土木那根传宗接代的东西烧焦,手上炉耙一扔,一指直戳阚土木,破口大骂:“黑矮鬼,不要以为天天看书,学一点臭理论,能哄骗女孩,很了不起了是不是?”
气度如春,不恼不躁,阚土木杀人不用刀:“臭理论总比满嘴喷粪的人好,哪像你这头笨狗熊,有嘴说不出好话。”“个子矮,这可是精华的浓缩,有漂亮女孩疼爱,天冷了,买高档羽绒服给我穿,你有吗,笨狗熊?”
几句话把崔伏明气得呱呱呱乱嚷,两眼冒血丝,朝阚土木投掷木炭:“快说,你那件羽绒服是不是惠艳给你买?”
避不避一下,阚土木只是身子轻轻一闪一闪,崔伏明半个木炭打不到他身上:“你说呢?你吃醋也没用,笨狗熊,对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狗熊,如果惠艳爱上你,她是眼瞎心瞎。”
打不到阚土木也罢了,还被他辱骂是笨狗熊,崔伏明的自尊受到严重伤害,恼羞成怒:“黑矮鬼,你不要这么猖狂。这是我叔的工厂,我叫你滚蛋,你得滚蛋。”
“哈哈哈……”阚土木实在憋不住放声大笑,眉头一皱,计谋出道,挑动崔伏明自尊神经:“笨狗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是你叔的工厂,又怎样,你还不是跟我——土木一样是个干粗活的扒炉工,哪比得上鸡冠头,他一来厂里,你叔就叫他收炭,这么轻松的活,怎么轮不到你,笨狗熊?”
被狠狠打脸,自尊神经错乱,崔伏明搬出蒋丛共忽悠他的话:“我叔说了,等我熟悉了厂里的事,明年让我管理这个厂。”
想起之前蒋丛共对他说过的话,阚土木暗暗嘲笑崔伏明是猪头,再往他脸上来一个无形巴掌,拍死他:“笨狗熊,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把自己的脸拿到屎桶去照一照——”“惠艳单独睡一个房间,鸡冠头也单独睡一个房间,你却睡四个人房间,你还有脸吹,你脸皮比炉耙还厚三寸。”
智商低又愚蠢的人,最害怕别人说他不行,能力差。
阚土木这等贬低他,戳破他一直不敢面对的残酷现实,崔伏明受不了,怒火燃烧,肺管子也受不了怒气膨胀,去拿炉耙,可是被气的连炉耙也拿不动,只好抓起铁铲,像一头魔鬼朝阚土木扑过去……
正在扒炉,听到动静,抬头一瞅,阚土木不慌不忙顺势拔出烧得通红炉耙,往地上一掷,怒目等着扑上来崔伏明:“来吧,笨狗熊,今晚上叫你知道烧红炉耙是怎么个烧烤笨狗熊。”
通红炉耙抓在阚土木手中,崔伏明怕了,胆怯了,举着铁铲往后跌退三步,样子非常滑稽可笑,嘴唇颤抖了大半天,崔伏明才嘣出一句话:“黑矮鬼,你不要猖狂。我明天就叫我叔不要你,把你赶出这个厂。”
“我等着,笨狗熊,我倒要看看你在你表叔心里的位置,他会不会听你十八级愚蠢的话。”阚土木深邃眼睛与通红炉耙相反,射出一束从千年冰川拔出的剑光,叫崔伏明不寒而栗。
——穷寇莫追。
目睹崔伏明双腿抽筋,炉耙拿不动,恐惧到尿裤子,担心他今晚一炉炭到天亮了也活化不了,阚土木放他一马,不跟他斗。
次日早上,吃吧早饭,去睡觉,躺在床上,崔伏明不像以往猪一头的呼呼大睡,他睡不着啊,昨夜阚土木说到鸡冠头的两件事,一直在他脑子乱窜……
不比没伤害,蒙在鼓里被当猴耍,一比,崔伏明恨得咬牙切齿,就因为自己父母是种地的,他是乡下的,鸡冠头父母当官,是城里的,同样是亲戚蒋丛共就这样区别对待他和鸡冠头。
半个月后。
在医院没人照顾,鸡冠头不得不回活性炭厂养伤。
看到鸡冠头回到厂里,崔伏明立马滋生一个恶毒计谋,跑到他房间挑拨:“达逵,你就这样白白叫黑矮鬼害的摔成重伤,去了半条命?”
满脸惶恐,至今还没弄明白当时那凌空一脚是怎么回事,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鸡冠头三分禁忌:“黑矮鬼很邪乎,好像会妖术,我两次打他,怎么最后倒霉的是我自己?”“伏明,我知道,你爱惠艳,可是惠艳喜欢的是黑矮鬼。黑矮鬼在惠艳身边,你这一辈子甭想追到惠艳。”
“那怎么办?你看他穿的那件羽绒服,就是惠艳给他买的。”崔伏明挑拨鸡冠头,结果挑拨到自己头上,讽刺又滑稽。
“整死他。”鸡冠头叫崔伏明挨靠他,小声嘀咕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