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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宁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拉过宁安的手,缓缓拍了拍,似在安慰她。他对乳母道,“你们说是,便是了吗?证据呢?”
乳母摇头惊呼,“没有证据,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偷偷来对奴婢说的。”又是一指。
宁安偏头看了一眼肃宁,沉声问乳母,“本宫见都没见过你,你为何要污蔑本宫?”她沉着道,“既然你说是本宫指使你,那你到是说说,本宫是如何逼迫你了,又让身边的侍女用了什么逼迫你,可否给了你银子,如何同你说的?”她顿了顿,看向李诗道,“本宫的孩儿吃奶时,乳母的一日三餐,均有人专门盯着,吃奶前奶水定要挤出来一些经由不同的人试一试,你说本宫害了你的孩子,你生子已经六月,整整六个月你宫中那么多人,难道无一人察觉孩子不好吗?”
阿朱跪在地下,偏头看着乳母。“你们说是我偷偷同你们说的,那便请你们说清楚,我是在何时何处同你们说的,又给了你们多少银子。”她眼含嘲讽,“难不成你们什么都没拿,只因为我几句话,便害了李美人的孩子吗?”
肃宁的笑凝在嘴角,冷冷的。“抚辰殿的人不少,你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去见的阿朱,朕再差人查阿朱那一日的行踪,若是能对上,朕才会信你们的话。”他森然道,“你自己意图害李美人的孩子,如今被发现,便攀扯上皇后了。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年轻的乳母咬死了就是皇后指使,蓝姑姑大步走如,行礼后站定。“荒唐,刚才故意将你二人分开受刑,你二人所言都对不上,缘何咬死了是皇后指使的。”
年长些的害怕了,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她,是她让奴婢这么做的。”她指着年轻的乳母,“我家中小儿重病,她给了奴婢银票,让奴婢每日喂奶前吃一把盐,奴婢问她为何,她也不说,只说要救小儿便要按她说的做。”
年轻的啐了她一口,怒道,“你放屁。”她也开始磕头,“皇上,奴婢与李美人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肃宁嗤笑一声,“无冤无仇便不会害人了吗?皇后也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她?”
襄阳公主道,“如今涉及皇嗣,皇上如此偏袒皇后,不好吧?”
肃宁看着她道,“是朕偏袒皇后,还是有人妄图用一个婴孩的性命污蔑皇后?”
李诗心底深深不安,到了如今,她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娘安排的,还是乳母擅自而为了。她原先猜测是娘安排下的,用一个孩子的性命去让皇上厌恶皇后,可如今看着皇上护着皇后的模样,心里一阵凉过一阵。寒凉之后,繁杂如乱麻的心绪一起涌出,根本容不得她细细分辨。“皇上,皇上,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是臣妾辛苦怀胎十月,废了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臣妾怎会用她的性命陷害皇后!”
襄阳公主拧眉,正要说什么,云昭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皇上定不会平白冤了谁,也定不会放过害人者。”她在提醒她,是要继续为老友的孙女说话,还是顾着自己儿子的仕途。
襄阳公主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话。云昭看着乳母缓缓道,“你可知你吃了那么多盐又喂奶,对一个婴孩来说,有多严重?”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一个太医上前一步道,“李美人的孩子,因连续不断摄入咸盐,不仅伤了五脏六腑,脑子也受了影响,即便是养好了,也与痴傻儿无异。”
琅嬛倒抽一口气,“这么严重?”
太医继续道,“如今快六月,还不会抬头,只怕日后也如此了。”一个不会抬头,不会翻身的孩子,养大了又能怎么样。
宁安看着年轻的乳母道,“你害了旁人的孩子,便不怕日后报应到你自己的孩子身上吗?”
肃宁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的掌心微微潮湿,不知是害怕还是因紧张胃又疼了。他的小妻子那么胆小,早知道不这么安排了。
殿中有惊讶,也有轻蔑,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无论是谁指使的,你身为乳母这么做,定会报应到你的孩子身上。”
“日后你的孩子出了什么事,你也别觉得奇怪,这都是你害了旁人孩子的报应。”
“亏她还是一个母亲,便是真有人逼迫威胁,她也不该这么做,她便不怕她的孩子成了她的罪,将她的恶报到她的孩子身上吗?”
……
年轻的乳母突然尖叫一声,抓着头崩溃喊道,“我怎么会害她,我怎么会害她,她是我的女儿,她是我亲生的女儿啊,我为什么会害我亲生的女儿!我是逼不得已,我喂了奶后,给她喂了很多水,就是想要稀释掉咸盐,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她一下下锤着胸口,哭嚎着,“我的亲生女儿啊,娘怎么会害你,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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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浑身发抖,晕头转向,脑中嗡嗡地响着。她怒道,“你胡说什么,我的女儿怎么成了你的女儿!”
年轻的乳母神色凄苦,她猛然转头瞪着李诗,“你的女儿生来便有眼无珠,你同你的母亲抢了我的女儿,我舍不得女儿,没办法才会求着你们让我入宫为乳母。”她凄厉的嘶吼着,“你们知晓瞒不住,我的女儿如何能像了你,又如何能像了皇上。于是便逼迫我日日吃大量咸盐,妄图暗中杀了我的女儿,而后嫁祸给皇后!”
她声音嘶哑又尖利,声声泣血。她咚咚咚的磕着头,“我不该害皇后,我该死,可我也是一个母亲啊,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去死——”
她的额头沁出血来,她还不肯停,只是一声声哭喊着,“皇上,皇后,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女儿。”
宁安不忍看她满脸血淋淋,“皇上,此事重大,一时半会怕是查不清楚。”
阿紫与之桃将她拉起。
肃宁看着李诗,声音清冷如寒冰,“将她带下去,差太医去为她医治。”
空气胶凝般滞缓与压抑,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重了一些,便惊恼了什么。
云昭低声“咦”了一下。肃宁看向她,云昭一惊,忙跪下,“皇上,臣妾看着那位乳母有些眼熟,这才……”她跪伏在地下,放在地砖上的手也止不住微微发抖。
“眼熟?”宁安想了想,看着肃宁道,“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眼熟。”她恍然,“皇上,她好似国子祭酒蒋子初之妻。”说罢又摇头,“怎会,蒋夫人生产不过几月,听闻伤了身体,如今还在家中休养。”
李诗跪在乌金地砖上,几乎直不起来,她欲分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她口干舌燥无力挣扎,只由得冷汗涔涔而下,濡湿了面庞。
“国子祭酒?”肃宁缓缓道,“朕记得,李美人的外祖也是国子祭酒,蒋子初似乎是他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