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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谦自噩梦中惊醒。他满身是汗,几乎湿透了睡衣。浑身都疼,彷佛亲自经历了剥皮抽筋。
“林二谦,林二谦!”
杜良听到他的惨叫,走进他的房间,叫了很久,才将他从噩梦中叫醒。他见他面色惨白,不停发抖,心急问,“怎么了?”
林二谦张嘴,很久之后才发出声音。“……疼,疼……”
杜良试他的额头,“哪里疼?”
他浑身都疼,是刀割的疼,是剥皮的疼,是抽筋的疼,是满心的恨……“疼,疼,好疼……”他猛然惨叫,不停撕着手臂,“疼,好疼——”
他的嗓子叫道嘶哑,从胸腔之中挤出的声音让杜良害怕。他一面叫救护车,一面通知他的父亲与兄长。
急救车开进医院,急诊医生护士出门迎接时,林二谦还在喊着疼。一个护士道,“这是怎么了,今晚来好几个喊浑身疼的人了。”
核磁不能戴金属,他的金镯被拿了下来。医生给林二谦打了镇定,现在他在等检查结果。
林二谦又看到鬼了,就在他的眼前,一身浸透了血的粗布麻衣,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它就站在他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直到镯子重新戴在手上,它才消失。
不,它并没有消失。
史教授就在他的隔壁床,林二谦想看看他身边有它吗?可他不敢。他将手紧紧的按在镯子上,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他彷佛经历了一场虐杀。
郊区发现一具女尸。被拨了皮,抽的筋的女尸。
筋是一个中医术语,中医认为人身共有485道大筋,这是一个笼统的概括。包括鞘、滑囊、关节囊、神经和血管,甚至关节软骨、关节盂缘等。
在解剖学上主要指四种东西:第一,人的肌肉,确切地说是骨骼肌,因为它最基本功能是伸缩,牵引关节做出各种动作。
第二,肌腱,它是连接骨头和肌肉的一种索状或膜状致密结缔组织,由平行致密的胶原纤维束构成,色白,强韧而无收缩功能,抗张强度为肌肉的112-233倍,比如人的脚后跟就可以摸到一根“大筋”,即跟腱。
第三,韧带,存在于人体关节处,是连接骨头和骨头的致密纤维结缔组织束,作用是加强关节的稳定性,限制其过度运动。运动不当,会导致肌肉和韧带的拉伤。
第四,可以看到的体表静脉,在血压或压力增高的情况下膨胀,在颈部比较明显。
这是一具解剖分割的极其完美的女尸。
唯一的瑕疵就是,它没有皮。
史法医只看了一眼便道,“通知特案。”
特案是一年前刚成立的部门,汇集了冷案组、失踪人口调查组,以及局里个几个刺头,承办涉及民俗、风俗、封建迷信、特殊身份人群以及各种冷案悬案的部门。
皮呢?
从颈部到大腿,被剥皮的女尸,远远看去,像穿了一件红色的紧身旗袍。她的筋肉被割开,无法移动,只能一块块的收敛。
尸体运回警局,初检完成后,特案的人才出现。
史法医头都没抬,“她是被活生生剥了皮的。”他走到电脑旁,拿下录音设备,一边倒入录音一边吩咐助理,“余下的事你来做,我去趟医院。”
助理问,“您不舒服吗?”
史法医摇头,“我父亲住院了。”噩梦中惊醒就一直喊疼,现在检查结果应该出来了,他得去看看,母亲年龄大了,照顾不了他,还得请个护工。
“我堂哥也住院了。”他随口道,“舅妈说他昨天晚上做噩梦大喊大叫,把家里人都给喊醒了,后来好不容易醒了,又喊疼,吓得爷爷奶奶差点心脏病发,舅舅舅妈也吓坏了,就送他去医院了。”
史法医停下脚步,看向他,“你堂哥叫什么,在哪儿间医院,我顺便去看看他。”
助理忙摆手道,“不,不,我就是随口一说,我,我……”
史法医笑了下,“没事,我爸也是同样得毛病,我正好要去了解下情况。”
助理微愣,随后道,“听谷新一说,警校有个学生也是这种病,还有综合大学教考古的王教授。”他很认真的想着,“这会不会是一种新型传染病。”他有些兴奋,但极力压制着。如果是的,又被他发现了,他何必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做一个虽然没有编制还苦哈哈的实习法医呢?
史法医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推门离开。
助理没注意,越想越兴奋,拿着手机啪啪啪给舅舅舅妈发消息,让他们把堂哥的检查报告发一份给他,又让他们找护士抽堂哥一管血,保存好了,他下班了就去拿。后来,干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舅妈,你一定要照顾好堂哥了,……我的未来就靠他了,实验体……不对,堂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林二谦又开始做梦了。
这一次,他成了一个卖豆腐的大婶。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磨豆子点豆腐,他能清楚感受到磨盘的沉重,推动时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也能清楚感觉到肩颈手臂的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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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周氏住在“他”的隔壁,那时,她还不叫沈周氏,大家都叫她一声周丫头。
周丫头的父亲是力工,干了很多年,现在是码头一个小小头子。母亲手巧,特别会织布,周丫头便同母亲在家织布,卖去绸缎店,一家人的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除了一样——周丫头的婚事。
周丫头与一个徐姓秀才定亲了,她用卖布的钱给他交学费,给他的母亲抓药。
周丫头在“他”的摊子上买了一块豆腐,她离开后,“他”坐在小凳子上同隔壁卖菜的聊天。“他”说,“周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 “他”嗤笑一声,“她还不知道徐家要娶平妻的事。”
一切都太真实了,他甚至能感受到卖豆腐大婶心底的嫉妒,以及说出这句话时嫉妒得到宣泄的一丝快感。
卖菜的女人道,“知道又怎么样?”她也带着一丝嫉妒一丝嘲讽,“周丫头的父母一心想着找个读书人结亲,咱们这里,谁比得过徐秀才?若非当年他们帮了徐秀才,又怎么能有机会挟恩定亲呢?”徐秀才的祖父,曾是朝廷四品官员,后因站队错误被斩,徐家自此落败。
他看到了她们的心。她们都嫉妒周家。
嫉妒周家男主人不打妻子,嫉妒周家男主人只有一个女儿便心满意足,嫉妒周丫头自幼被养在闺中,不似她们的女儿粗糙劳累……更嫉妒周丫头得了一门好亲事,而她们的女儿只能嫁给似她们父亲一样的人,过着如同她们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