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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程立柱说完，张秀梅推开门走了进来，在门口就听到了二儿子说的话，她对着程立柱拉下脸来。
“娘！”程立柱也没顾上穿棉衣，就急忙翻身从炕上跳下来，赤着脚跑到张秀梅身前。
双臂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满心欢喜的打量起来。
在母亲的脸上，程立柱依稀能看到她年轻时的模样，自己和小妹就是随了娘。
几缕白发从程母两鬓丛生。
看着发呆的儿子，张秀梅原本发怒的脸上终究有些不忍。
她拍打了一下二儿子的手，不满的说道：“傻样，一边去，我还急着做饭呢！
对了，你既然好了，明天就跟你爹他们去砍树，你大哥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知道了，娘！”
程立柱讪讪一笑，将手在母亲身上拿开，合在一起使劲搓了搓。
快走到门口的张秀梅停顿了一下，柔声说道：“欣欣，你二哥刚好，今天鸡蛋就留给他吃吧！”
“行。”向来与二哥感情好的程欣答应的很干脆。
见到张秀梅出去，程立柱赶紧将棉衣穿上，带着程欣向院子走去。
院子的西南角，张秀梅正往大锅台里添着柴火，时不时会将手放在灶台下烤一烤。
靠墙的老槐树早已秃了顶。
树下一条老黄狗趴在窝里无精打采的呜咽着。
“你这死孩子，刚好点就往外跑！”张秀梅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不满的说道。
“没事，娘！”程立柱笑着回答。
站在屋檐下，程立柱双臂伸出，近乎贪婪的深吸了两口冷气，由衷的大喊：“好一个气运人间！”
老黄狗受了惊吓，钻进窝里。
张秀梅扔来一截树杈。
程欣则是弯着头看着自己的二哥，撇着嘴浅笑。
她感觉自己二哥像变了个人一样，奇奇怪怪的。
一阵风刮来，程立柱打了个冷颤。
“咱爹他们干什么去了？”想起了什么，程立柱看向了程欣。
“去山上砍树了！”程欣加重了几分语气。
“坏了！”
程立柱顿时脸色大变，拔腿就往外跑。
还没到门口，外边就迎面走进来两个人。
正是父亲程连运和大哥程立兵。
“老二，你干什么去，火急火燎的样子。”程立兵将底盘车挨着墙边放好，好奇的问道。
“这不是感冒好了吗，想着去帮帮你们呢。”
程立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半真半假的应付了一句。
他总不能说，看看咱爹摔死了没有。
可能他爹还没死，程立柱就得被程连运打死。
“爹！”程立柱看着自己老子，低声喊道。
“嗯！”
程连运回答更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的，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楚。
迈过程立柱，程父走到程欣跟前，在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作业写完了吗，别光贪玩，省的到最后跟你二哥一样，半瓶子醋。”
“知道了爹，都写完了！”程欣蹦跳着回答。
站在院门后，程立柱的目光如同照相机一般，将整个院里的光景聚焦。
他眼圈红润，胸口沉闷的阻塞感涌了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