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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阳今日穿了身粗布短打,是他爹早年穿的衣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大,挽着衣袖裤脚,头发因为一早上的忙活添了些凌乱,脸上也有几处脏的地方,温暖的阳光从背后打过来,脸上落下一层阴影。
听到有人喊,他本能的抬头看去,果然是她。
她的声音很好认,清越甘甜,像早春解冻的潺潺小溪,一路走来的疲惫似被冲淡了几分。
可昨天下午他爹那样讲话,闹得极不愉快。
别说是她,就连她哥姜蒙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况且他本就不适合跟别人走的太近,近了就会有灾,还是少些接触比较好。
思及此,江阳扛着锄头淡然走过。
姜葵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跑上去跟他打招呼:“中午好啊江大哥。”
她背着手探着脑袋,笑盈盈的看着他。
江阳不得不停住,偏头看向她:“中午好。”
事实上他是有些局促的,不光是因为昨天的事,还因为他从没这么近的跟一位小姑娘说话。
姜葵眨眨眼:“江大哥这么早就回去了吗?还是出来的早,已经干完活了。”
江阳心觉无奈。他本想打个招呼就走的,但是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他回道:“出来的早。”
“有多早?天还没亮就出来吗?”
“嗯。”
“这么早!江大哥你可真勤劳,我爹娘他们就是天不亮就起床,我都起不来的……对了,你是要回去做饭吗?还是喂猪?”
“做饭。”
“还会做饭?!”
“嗯……”
“厉害啊江大哥,我哥跟你一样大,他都不会做饭,就知道吃!”
“……”
姜葵叽里呱啦的问个不停,江阳句句回着,不自觉的放下了锄头。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套住了,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继续纠缠了,但她每次都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好奇中带着崇拜,崇拜中有些敬佩……几年前他也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时候他刚去私塾,教的内容不多,他学得快,同窗几个女生便是这样看他,甚至还带有爱慕,只是没多久他们就知道了他的事情,躲得远远的,好似之前的事从没发生过。
想到这,江阳脑袋清晰了些,眼神也恢复了平静:“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下江大哥,我有——”
“让开!快让开!!!”
话说到一半,迎面冲过来一匹马,马声嘶鸣,尘雾飞扬,马上的人却是东歪西倒,死死的拽着缰绳,风一样略过,只看到白色的背影和风中凌乱的头发。
“少爷!少爷!”
几个家丁打扮的人边喊边挥手,狂奔着追上去。
待他们都消失在路尽头,空气又恢复了平静。
姜葵两手撑地坐着,江阳提着锄头站在一旁。
马来的太突然,江阳提起锄头闪身躲开,姜葵伸手拽他,一下子抓了个空,但是她脚下已经行动了,迎头撞到江阳肩膀,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反应迅速,脚下一转,翻了个身,跟危险擦肩而过,但崴了脚。
江阳蹲下身,把锄头放在一旁,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疼吗?”
姜葵摇头:“不疼。”
说完她扶着地面起来,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她不好意思的憨笑道:“好吧,是有点疼。”
江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问道:“方便看下你的脚腕吗。”说完后,他的耳边泛起可疑的红晕。
姜葵点点头,推了推袜子,漏出脚腕,看着跟寻常无异的脚腕,她不解的看向他:“看着没事啊,为什么有点疼?”
“还没肿起来而已。”
姜葵的脚腕很细,却又不是那种骨骼清晰的细,是因为她的骨架小,显得细,其实是一双小肉脚。
江阳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问她道:“是跟谁一起来的。”
“奶奶,喏,她在摘东西,让我等她。”她指了指她们家的地。
江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回头跟她说:“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跟你奶奶说一声,带你回去。”
“啊?你要送我回去吗?”姜葵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