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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习习，带着初秋的凉意，几片落叶打着旋儿飘进屋内。
沈南风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幕布上。
感受着微凉的夜风，沈南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将脑海中旖旎的画面驱散。
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走到房间角落的简易床榻上躺下，闭目养神，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黎明。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洒入房间，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
苏芷缓缓睁开双眼，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地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的矮凳上。沈南风已经不见踪影。
隔壁沈南风和他师父皇甫黎的屋子似乎有异动，断断续续传来压抑的闷哼声。苏芷心中疑惑，起身走到隔壁房门前，轻轻敲了几下。
“南风？前辈？”
然而，屋内并没有回应，只有那压抑的闷哼声仍在持续。苏芷眉头微蹙，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她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里的场景让她愣住。
清风俊朗的沈南风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皇甫黎盘腿坐在他身后，双掌贴在他的背上，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光芒从皇甫黎的掌心涌出，流入沈南风的体内。、四周空气仿佛都在灼烧，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
沈南风双目通红，身体微微颤抖，几次都快支撑不住，眼看就要倒下。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
“你们……”苏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
沈南风痛苦的表情一下愣住。
他看向苏芷，脑门上的青筋和紧绷的肌肉诉说着他此时有多痛苦。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芷儿，我……没事，”他说话断断续续，声音沙哑，“你……出去，不要看，一会就好！”
苏芷哪会听他的话。她快步跑过去，想要将皇甫黎的手推开。
“前辈，住手！南风他怎么了？”
皇甫黎制止了苏芷的动作，眉头紧锁。
“现在停不下来，停下来两人都会受重伤。他要还俗，内力就要全部散去，这是必须的，此时的痛苦还不算什么，他经脉会受损，估计要养好久。”
苏芷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散去内力？还俗？
她瞬间回想起以前曾有人说过，入道之后，若是还俗就要将毕生所学武功皆散去。
以后都不许用一招一式。
所以沈南风教给她的武功也不是教内的，而是江湖上基本的防身术。
沈南风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看着沈南风痛苦地隐忍，苏芷心如刀绞。她一把拉住皇甫黎的手臂，语气焦急而恳求。
“前辈，不，我们不还俗了，想想办法，不要再继续了，”她转头看向沈南风，眼中充满了心疼，“南风，不值得，为了我不值得！”她也练过武，自然明白内力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多年的苦练，怎能毁于一旦！
“皇甫前辈，快住手呀，”苏芷几乎快要哭出来，“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这些罪孽我来承担！”
沈南风艰难地伸出手，拉住苏芷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芷儿，没事的，”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带着一丝温柔，“这点伤不算什么，一会……就好！”
他紧紧地握着苏芷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爱意。
“芷儿，别担心，”沈南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我没事，真的。”
他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苏芷的脸颊，拇指指腹温柔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
皇甫黎看着苏芷，目光深沉。
他手上动作不停，源源不断的内力从沈南风体内被抽离出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地板上甚至出现了一丝丝焦痕。
苏芷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明白皇甫黎的话，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但她还是无法接受沈南风为了她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沈南风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痛苦。
沈南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他紧紧地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终于，皇甫黎缓缓地收回了手，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
沈南风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苏芷连忙将他扶住，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南风，你怎么样？”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担忧。
沈南风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但看到苏芷担忧的神情，他还是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芷儿，别担心。”他虚弱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沈南风无力地靠在苏芷怀里，脸色苍白得如同薄纸，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苏芷点点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沈南风的脸上。
她小心翼翼地将沈南风搀扶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
沈南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芷满是泪痕的脸，心疼地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别哭，芷儿，”他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我没事……”
苏芷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她想说很多话，想告诉他她有多心疼，想告诉他她有多害怕失去他，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甫黎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眼神复杂。
他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口中。“这对你有好处。”
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最心疼的孩子。
他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了毕生所学，这份情谊，让他既感动又无奈。
沈南风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晌午。
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转头看向苏芷，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芷儿……”他轻声唤道。
苏芷连忙握住他的手，“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