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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钟来到五点，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昏黄。
再过大概三十分钟，母亲就会来接自己回家。
她也是五点钟下班，从纺织厂站坐公交这儿差不多要二十分钟。
舒畅看了一眼四周，不少孩子已经被家长接回去了。
还留在马丁先生家的除了他，还剩兮兮和另外一个孩子。
兮兮家里人似乎每次都很晚才来接她回去，舒畅三年来就见过两次她家里人来接她。
那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面色严峻，打扮得十分贵气。
兮兮看到她出现时会立刻站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朝她走去。
但那似乎和其他小孩子看到爷爷奶奶来接他们时的神情与动作不同，更像是被主人训练得很好的小狗，在看到拿着鞭子的主人出现后立刻上前跟住他，生怕再挨教训。
那位老妇人在牵起兮兮的手后会和马丁夫妇打个招呼，其实也就是冷漠的点点头，接着带兮兮离开。
每天早上，她也是最早送兮兮过来的。
舒畅曾经问过兮兮这位老妇人是不是她的亲人。
不过兮兮只是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妈妈叫自己管她叫王奶奶。
今天王奶奶似乎也不会提早来。
时钟来到五点半，托儿班里只剩舒畅和兮兮了。
小姑娘显得有些无聊，抱着小熊看马丁夫妇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
她八个月大的时候毛绒熊的个头也就比她稍小一些，现在4岁了小熊也像缩水了似的，只能到她胸口。
再过几年，小熊会长得愈发矮小，而兮兮会一点点长大。
门外传来敲门声。
“马丁先生，我来接舒畅回家了。”是梁茵的声音。
“你妈妈来接你了。”兮兮开口道，听不出她的情绪。
“是啊，王奶奶还没来接你。”舒畅道。
“我习惯了，”兮兮扬起头道，“我是托儿班里每天最早到的，马丁奶奶总是夸我。”
舒畅心道人老太太未必想你每天这么早来，但并未说出口，接着站了起来迎接母亲的到来。
马丁太太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打开门后与梁茵打招呼。
梁茵走进门，轻车熟路地来到客厅把舒畅从泡沫隔板里抱出来，笑道：“小畅，咱们回家了。”
接着她注意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兮兮，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兮兮，你奶奶还没来接你呀？”
“还没有，”兮兮摇了摇头，接着道，“梁……梁阿姨再见，舒畅再见。”
“真乖，”梁茵揉了揉她的脸，“我们先走啦。”
“走了。”舒畅很酷地挥了挥手，大步往外走去。
小女孩兮兮的身世梁茵也略所耳闻，只能说不幸的家庭各自有各自的不幸。
她曾向王奶奶提议过由她送兮兮回家，刚好两家人都住在这个小区，平时有什么需要她也可以帮忙。
不过王奶奶很干脆地拒绝了。
梁茵牵着舒畅的手往自家的筒子楼走。
走着走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着问舒畅道：“今天晚上吃面条可以吗？妈妈有些累了。”
“没问题。”舒畅点点头道。
他抬头仔细看了看母亲。
她似乎沾上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