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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已经闭上眼的他似乎能看到桌上酒杯，壶中的烈酒，花生米上细微的纹理。
柯阳刚刚回来，就发现了许麟身上散发出来的神魂之力。
虽说只能覆盖周身一尺的距离，但是能提前获得感悟，日后在真意境的修炼上会有很大的优势。
“你给他喝了什么琼浆玉液？竟然让他提前触碰神魂之力。”
“十文钱一壶的浊酒，你亲眼看到我买的，这才多久你就忘了？”
苏长卿语气轻佻，似乎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北山酒经》上记载写过，酒者，一名昆仑觞，又名般若汤，凡人醉卧亦可神游。
他小时候看到这句话有些好奇便偷了家中的酒水尝试了一番，很快就感知到了神魂之力，但是在告诉其他人后，却没有一个人成功。
反倒是苏长卿因偷酒之事，好好吃上了一顿竹笋炒肉。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不难理解，毕竟半醉半醒的状态很难掌握，而且提前感知神魂很看天赋。
许麟曾在金刚界曼荼罗接触到了神魂之力，而后又有苏长卿为其把控分量。
稍加提点之下，有这样的成果并不算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这是你从书上读出来的？可玉京城的人不都说你……”
“愚顽怕读文章？早就读过且读懂的书，自然没有再读的必要。”
苏长卿淡然一笑，纯真本是无敌路，何必再去苦读书。
世间读书人无数，却没有人多少人能保证但凡读过的书都能读懂，苏长卿这番话却是将儒教的七十二位君子都比了下去。
若是放在以前，柯阳必然是觉得是这位世家子弟喝多了说的胡话。
可是在青禾县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也明白苏长卿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是个纨绔。
以至于柯阳竟然真的相信，苏长卿有这样的本事，但是……
“你要真是有这样的本事，读上几本功法秘籍，现在岂不是上三境的大能了？”
“上三境又如何？一条断头路罢了，真不知道你们在稀罕什么。”
苏长卿早已将家中的藏书看完了，其中不乏功法秘籍，在将其读懂的那一刻，上三境的风景自然尽收眼底。
不过，这样的风景却没有激起他的习武之心，反倒是生出了些许绝望。
毕竟，九境之后再无前路。
道尊认为这是武者受限于天地，希望通过“飞升”前往所谓的仙界。
佛祖认为这是武者受限于肉身，希望通过“涅槃”摆脱躯壳的桎梏。
圣人认为这是智慧受限于阅历，希望通过“不朽”延续自身的思考。
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如何了，反正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
对于这样一条早已看见结局的道路，苏长卿自然没有兴趣，不过却也不妨碍别人乐此不疲的探索。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看着还在感悟的许麟，他决定再帮一把。
于是，他来到许麟身边低声说道：
“寄蜉蝣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下一刻，包裹在许麟周身一尺的神魂之力化作人形，直接飞到夜空之中俯瞰整个青禾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