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山顶,议事厅内,虎堂主坐在左侧座椅之上,面色略微尴尬,而其身后则站着一身劲装的三姑娘,虽然神色略显虚弱,却站得笔直,一如从前。
左手侧,玄霜公主手中端茶,正细细品尝,对于门外惊雷乍响,似乎浑不在意,倒是时不时朝着身旁两人望去,眼底尽是笑意。
而这屋内若说最不自在之人,无疑便是那位影堂主,如今坐在三人对面,看着虎堂主身后的女子,久久不发一言。
“这雨来得实在蹊跷,山中布防已尽数瘫痪,若此时有人攻山,岂不是畅行无阻?”
不知过了多久,影堂主终于将目光挪开,而后沉声开口。但其余几人却皆都能够猜出,其本意并不是想要强调这一点众所皆知之事,而是另有所指。
玄霜公主与三姑娘的立场,自适不适合开口点破此处,纷纷将目光落在虎堂主身上,而后者见状无奈摇了摇头道:
“影堂主此处没有外人,你若想说什么的话还是直言吧。”
此言入耳,三姑娘立时心头一暖,而影堂主则是瞪了其一眼,随即无奈之下,亦是不再理会虎堂主与此女关系变化之事,直言道:
“如此大雨,你我从未在出云山上见过,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这雨是有人刻意而为?又或者说,那位将计划提前了?”
“即便是刻意而为,你我也无力干涉。至于那位姑娘,想来若计划有变,应该会提前知会我们一声的。”
虎堂主此时开口看似随意,实则却是仍有保留,因为在他看来,所谓的七日之时,皆是楚月一念之间。玄远军与此事之中,扮演的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
因此此时即便是知道计划有变,又或者真有人要趁此时机来犯,自己等人能够做的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眼前坐着的乃是真正的影堂主,他就决计不会问出此种没有结果的问题,而是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战斗着手布置。
只可惜虎堂主虽然属下众多,但却因为玄远军分工明确,以至于对影堂手段只知大概,不知具体操作如何。因此山中布防被大雨所毁之后,他明知影堂应有第二套布防方案,却迟迟未见影堂动作,即便想催也无从下手。
因为他知道,此等秘密手段,也许只有影堂之主一脉单传,如今眼前这人只是原本影堂的副堂主,所以未必清楚此事。眼下自己等人可以说是陷入完全的被动之中,只能期望七日之时来临之际,玄远军不会受到太大波及。
...
不多时,随着营帐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断靠近,一名身穿斗笠之人进入帐内,扫眼之下便已发现了玄霜公主,立时神色微变,似是不知该不该禀报所得。
“但说无妨。”
虎堂主看出对方犹豫,此时轻声吩咐,而此人虽是影堂之人,但却是虎堂所出,加上此时影堂主并未反对,因此便也放下心来,沉声道:
“启禀两位堂主,属下于山下不远处,发现一群形迹可疑之人正朝出云山而来,约有百人之多。这些人神色古怪,举止异常,与其说是活人,倒更像是行尸走肉,但速度却奇快无比。
属下猜测,这些人选在此时前往出云山,只怕意图不良,特先行赶回禀报,其余兄弟尚在暗中跟随。”
话音落定,未及两位堂主开口,此人便已转身退出营帐。而影堂主抬头之间,却是瞪了虎堂主一眼,似是在告诉对方,自己等人的运气看来一如既往得差,如今正巧赶上有人进攻。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时大雨仍在,山路布防虽毁,但这些人贸然上山,却未必不会被山洪所阻,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虎堂主话音方落,回身看了三姑娘一眼,而两人多年默契,根本无需前者多言,后者便已走出营帐,安排下去。此时山中情形未明,随时可能引发山洪泥流,若派遣虎堂之人前往设伏,实在太过危险。
因此此时能够选择的最佳方案,便是派人守在云雾索桥对岸,以弓箭手列阵迎之。即便大雨之下影响视线,可齐射之下,却总有命中之时。
“既然避无可避,也只能破釜沉舟了,居中指挥之事,便交给虎堂主了。”
目送三姑娘离去,影堂主却也相继起身,不知为何同样选择离去。虎堂主并未阻拦,因为影堂之责在于情报与精兵突袭,若是大规模作战,的确不善指挥,更何况此人并非真正的影堂主,能力可能更为孱弱。
他此时离去布置影堂事宜,对于自己来说也同样是好事,因为等下若真需要发号施令,也无需顾及其在场,需要征询其意。
营帐之中,如今只剩虎堂主与玄霜公主两人,而虎堂主此时则是一针见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