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个人为何是我?”
一旁沉默许久的楚宁月,见眼前两个不大正常的人,进行完了他们不大正常的对话,此时终于将话题引回了正题。
但,她想要问得,是今日自己来外院,随后钟天一便遭受刺杀,而现在祁元祯又选择了自己,这一切是否都有提前安排。
只可惜,祁元祯或许是真的不知,又或许是装作不知,此刻沉声开口,给出的都是楚宁月已经猜到的信息。
“钟天一在外院三年皆都平安无事,你一来风鸣院他便遭遇了刺杀,这是第一个疑点。钟天一是五品上,除非他自己一心求死,否则想要让他逃不出书楼,这个杀手少说也是五品极境。
我不是凶手,任飞鹏不是凶手,其他两个人不在外院。而你昨夜击杀贝润章后身上没有半点伤势,虽然无人可以确定你的品级,但却知道你的实力很强,这是第二个疑点。
至于第三个疑点....”
说到这里,祁元祯的话为之一顿,因为他发现眼前少年的面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正想要继续开口,便被对方抢先了一步。
“你这个准确来说不叫疑点,而是合理性。所以你所谓的第三个疑点,应该就是此事有两个人证。而他们没有作伪证,只是说了他们亲眼所见的,对么?”
此时的楚宁月,已然猜到了对方的心思,钟天一遇刺之事,瞒得了风鸣院瞒不了外院学子。所以为了稳定人心,外院需要一个凶手。
而自己无论是来到外院的时机,还是隐藏不露的实力,对于风鸣院之人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
再加上这个凶手,如果本身就来自于外院,那么无疑会让外院学子人人自危,不知身旁之人,何人便是潜在的杀手。
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自己,只能是刚刚来到外院,可以被怀疑的自己。
在这两个前提之下,再安排当时的高兴和金发男子,说出他们赶到之时,只看到自己和濒死的钟天一这件事,便足以在一众外院之人心中,坐实自己的罪名。
而下一刻,祁元祯的面上,亦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微微颔首道:
“对,你很聪明。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被我拿下,然后配合我们揪出真正的凶手。第二,击败我,坐实罪名畏罪潜逃,我们一样可以揪出真正的凶手。
因为钟天一见你之时是重伤濒死,那刺客又回来杀他一次,说明他非死不可。可是现在他没有死,所以刺客若有同党一定还会出手。”
祁元祯的第一段话,是通知眼前少年他的处境,现在没有其他选择。而这第二段话,却是不打算与对方动手,想要分析局势,告诉他自己等人的用意。
并不会一直要他背着这口黑锅。
“呵..那若是一直找不到凶手呢?”
可就在此时,一旁沉默的萧姓男子,此刻忽然出声,可是他说话之间,便已经猜到了对方的答案。所以这个问题,无疑会让问题提前暴露,矛盾提前激化。
“不可能一直找不到,除非....”
祁元祯话至末尾,再度看向楚宁月,而后者此时则是冷哼一声。
“除非,凶手是我。”
“聪明!”
祁元祯很少夸人,今日却是例外,他其实很喜欢与聪明人讲话,因为可以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并不清楚,站在他眼前的人虽然是聪明人,却最讨厌聪明人的手段。
更何况,这一招引蛇出洞,本就是这个聪明人,与另外一个聪明人联手布置的计策。没有理由,自己成了计划之中的一环。
“那他呢?若他是凶手,或者说他是唯一的凶手,你打算如何收场?”
萧姓男子再度紧了紧狐裘,望向一旁早已死透的黑衣人,提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无法左右祁元祯的想法,也无法左右楚宁月出否会出手。
所以自己能做的,便是为了避免这场战斗,给祁元祯一个机会。
好在,祁元祯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他?他已身死,死人带不来价值,不过你却可以将他交给司徒奇。如果他真是唯一的凶手,到时司徒奇自有办法破局,还这少年郎清白之身。”
“而那时,我已不会在外院。”
楚宁月淡淡开口,她其实一直想要试探的,便是祁元祯做出这种决定,任飞鹏与李相容究竟是否知情。她并不希望自己刚刚结盟的盟友,这么快便露出獠牙。
所以她拿出了最后的试探...
而下一刻,祁元祯的回答,算是为她解惑,亦让她松了一口气。
“是,你不会留在外院,而我一箭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