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未中毒,又未察觉旁人来此,或者将你挪动。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中了某种幻阵。而能够影响到你的,定然不是普通凡阵。
第二点,便是一般人纵使换走李丹心,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风鸣院,脱离重重巡逻。
而这三点,则是那人能在你不察之间,将你困入幻阵,说明他有取你性命的能力。若来人真是连杀外院三名教习的元凶,为何他会饶你一命?
所以我猜测此人认得你,所以出于某种原因没有出手。”
楚宁月的话虽然说得铿锵有力,但其心中其实并无几分把握,之所以如此说,不过是给出一个对方能够理解的解释。
因为她对司徒奇并非完全信任,正如对方并不信任自己一般。所以关于修士之事,她不会像对方提及半分。
而今日之事,除了李相容之外,当然还有其他可能,例如藏在风鸣院之中,出手救了李丹心的那名高手。
但与其要对方去查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倒不如让他去调查确切可行的李相容。即便调查的结果,证明今日之事与他无关,也能得出他那日城楼参与截杀的真正动机。
“尽管如此,他也...”
司徒奇当然不会相信,暗中出手的人乃是李相容,毕竟如今整个风鸣院内,有九成九的阵法皆出自于他手。
如若他有异心,那么对于风鸣院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
但不信一回事,事实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因为他的确有这个动机。因为他是李相容,而被关押的人是李丹心。
“嗡...”
就在此时,塔楼之外一阵钟鸣之声骤然响起,响彻四方。如此声响,使得司徒奇面色一变,面上浮现出一丝错愕。
但下一刻,钟声再响,其面上的神色就此凝固,沉默不语。
“怎么了?”
楚宁月并不是风鸣院之人,加入此地不过为了计划行事,所以这传来的钟声于她而言与普通钟声也没有什么差别。
可是她却看得出司徒奇此刻的面色变化,猜到是有大事发生。
而下一刻,司徒奇沉声开口:
“钟鸣示警,这是开战的信号,有强敌来犯风鸣院。”
话音方落,其转身便走,连多一句解释也不愿。楚宁月看得出事态紧急,自然不会追问什么,而是选择跟随对方下塔。
如今李丹心既然已经被人掉包劫走,那么自己的线索便算是暂时中断。眼下自己身在风鸣院,遭遇外人来犯,虽然不想招惹麻烦,但也终归是需要同去一观。
毕竟司徒奇如今名义之上,还算是自己的盟友,盟友有难,应当出手相助。
...
风鸣院外,青云街上,三百甲士列阵,一百弓弩其后,人数虽算不上是大军,却已将整个青云街塞满,布控此方。
如今的青云街暗卫,皆已撤回外院之内,利用外院地形固守,与这四百护城军形成分庭抗礼之势,两方看似剑拔弩张,却是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因为两方人马皆在等待,等待背后之人发号施令。
“城主府如此大的阵仗,可是欺我风鸣院无人了?”
终于,外院方向一道人影疾驰而来,落在一众暗卫之后,正是先前见过的灰衣青年,暗卫之首柳宏尚。
他如今虽然仍旧是一幅儒生装扮,看似文弱,但说起话来却是威势十足。
可其话音方落,四百护城军便有了动作,不是摧城拔寨,而是纷纷左右退让,开辟出一条通路。其中一名骑着黑马的重甲女将,此刻缓步而出,沉声开口:
“有人无人,一试便知。”
话音方落,其右手一挥,身后一百弓弩齐射而出,直朝风鸣院众人而去,速度奇快。
柳宏尚没有想到,城主府之人竟然当真如此强横,今日不由分说,便对风鸣院大打出手。面色微寒之间,指挥部下利用地形躲避弓弩。
“这第一波箭雨只是警告,尔等区区江湖草莽,也敢在此造次,我若是你们,便早早开门投降,免得贻笑大方。”
望着青云街守卫在箭雨之下鼠窜,重甲女将冷笑出声,其看似嘲讽,实则却是上兵伐谋,看得出那些风鸣院之人对箭雨畏惧,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做梦!”
柳宏尚冷哼一声,检查了属下伤亡,面色变得更加阴沉。这一轮齐射之下,众人虽借助地形躲闪,却还是死伤数人。
风鸣院终归只是学院,没有储存弓弩,面对这种军阵,少了远程攻击的手段。而领军之人又似乎深谙对阵江湖之道,三百甲士所在方位,正是六品武道内劲难以企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