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及楚宁月开口,柳瘟便率先上前,朝着楚宁月施了一礼道:
“方才多谢祁教习出手相助,否则我二人怕是要死在那红袍人手中。”
楚宁月微微点头,她并不知道柳瘟与祁如清究竟相识几何,担心被对看出破绽,所以不大愿意与对方过多交谈。
但此时,她却发现柳瘟望着自己,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来回三次终未开口。于是,她主动出声道:
“你有疑惑?”
却不想,对方下一刻说出的话竟是...
“其实我是想要问,楚师兄如今状况如何?”
柳瘟说这句话时,有谦卑亦有关切,这让楚宁月心中有些疑惑。因为她就是楚阳本人,而她自以为和眼前之人,没有太多交集,更谈不上交情。
虽然自己初入南域之时,的确是眼前之人拉着自己先后前往了聚风镇与引风镇,更是掺入了叶家之事,最后叶家灭了半族也和此人有关。
但当时自己用得,却并非是少年楚阳的身份,样貌身形说话声音皆是不同。此人没有可能,看穿自己的术法。
而自己作为少年楚阳之时,与他的交集便更是少得可怜,甚至两人根本算不上朋友。加之在楚宁月心中,此人一直就是一个普通路人,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会有此神情。
“你似乎与此子关系不错?”
楚宁月淡淡开口,想要试探对方,是否看穿了什么。但听来的解释,却让她更加不解,因为自己当时只是随手为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楚师兄数次助我二人,虽然我们与他并不相熟,但此人情却一直铭记于心。如今他落难,我二人自该尽些绵薄之力的。”
“内中之人,如今并无性命之忧,但需静养。不过他的身份仍旧不明,是否是真正的楚阳,犹未可知,所以我不在时,你最好不要接近此人。”
楚宁月方才于院落之中,讲述祁如清编织的谎言之时,柳瘟也叶琼两人也在当场,所以他们也听到了其追踪那二人的过程。
所以对于这番叮嘱,并不意外。
但楚宁月并不知道,柳瘟之所以如此关切少年楚阳,除了先前他所说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楚阳与司徒奇乃是合作关系。
而司徒奇,乃是其三师叔,算得上是如今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三师叔已经出关,更是告知自己二师叔未死的消息,想来师父和二师叔出关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作为先头部队,柳瘟自然在意少年楚阳的安危。
...
凛风内城,城主府内,宫明夜宴,笙歌无数。少城主乃是一如既往地挥霍无度,昏庸无能,阿谀奉承者无数。
宫殿之外,老城主旧部纷纷面色阴沉,他们今日来此,便是为了商议李相容之事,熟料少城主却是如此态度,当真滑稽。
但这些人虽然属于凛风城高层,位高权重,但面对性命威胁,却还是敢怒而不敢言。因为宫门之外,此刻还站着一人,足以胁迫他们的一人。
“少城主有令,今日乃其好友华诞,众人不可打扰。诸位,还是请回吧。”
说话之人,尖锐的声音如旧,仿佛今日风鸣院拱门之下的受挫,并没有挫其半分锋芒,正是城主府掌印大监。
“大监,我们确有要事求见少城主,还请代为通传。”
在场之人中,已无一腔热血,只知死谏之人。因为这类人,早已身死,根本没有机会留在此处。
他们虽然仍旧记得,自己效忠的乃是老城主,但却知道明哲保身,静待时机,绝不能在此刻折了羽翼。
所以对于眼前之人,即便心中厌恶,面上却还是摆出一幅阿谀奉承的模样。
“刘大人这说得是什么话?咱家来此,便是少城主之意,意思已经十分明确,我看诸位还是不要在此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掌印大监望着眼前众人,对自己惧怕的模样,心中很是得意。老城主在位之时,自己可没有这样的权力。
更何况,自己知道的,远远比这些人看到的要多,旁人以为自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却不知自己乃是良禽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