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定,女子冷哼一声,不再开口,而密室之中,重归肃寂,寂静无声...
...
同一时间,秋风苑外,楚宁月化作流光,落于此处。被大阵压制的神识四散而出,确认周围没有状况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进入院落之中。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可有事发生?”
楚宁月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却知道祁如清能够听到,在等他的答复。可是足足过了三息,楚宁月已重新坐回石桌一侧,还是没有等到回答,不由得眉头微皱,心生一丝不悦。
可就在此时,她却察觉到空气之中,带有一丝血腥之气,起身的同时,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其循着血腥之气望去,在发现气味的源头便是那间屋舍之后,心下一凉。
她刚刚推门而入,便见地面之上尽是血渍,更有两道人影在房梁之上坠落而下,落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正是叶琼与柳瘟两人。
两人身上,皆有大小十余处伤口,但这些伤势并不致命,两人如今也只是被点住了穴道,挂在房梁之上。
楚宁月不懂解穴之法,只得挥手之间,将两人安置一旁,以术法为二人止血,待他们自行醒来。却不知,动手之人用心险恶,精准算计了穴道解开的时间。
要的便是他们生不如死,在穴道冲开之前,鲜血留干而死。但好在楚宁月虽不会疗愈术法,却可以术力强行为二人止血,亦算是救了他们一命。
紧接着,楚宁月进入屋舍,望向床榻,可随即目光却一阵迷离,下意识抬起一只手,僵在原地久久无声。
眼前的祁如清,仍旧躺在床榻之上,仍旧如先前一般生机全无。但面上,却没了昔日玩味与轻松,而是平静如水。
可让楚宁月不能释怀的,乃是其如今,被三柄长剑钉死于此,手腕脚踝之上,皆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自己离去的这段时间,不但有人潜入此地行凶,更是以此种方式报复。楚宁月愣神过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了那幻影千御最后一人,也只有他才会那般恨自己与祁如清。
“你...”
楚宁月站在原地,身形轻颤,一字出口的同时,望着昔日厌恶之人,如今命丧于此,心中不但没有快感,反而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
下一刻,其轻声开口,似是在懊悔,似是自责,似乎只要自己不离开此处,便不会给人可趁之机。而祁如清当日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请求,也不会散尽修为,如今行动不便。
若非如此,以他能为,那幻影千御最后一人,又如何能够得手?
“是我..不该...”
四字出口,楚宁月眼中浮现出一丝悲伤,可就在此时,屋舍之内,却忽然响起一个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吐出了一句没有感情的....
“我是鬼,楚道友,我死得好惨好惨呐。”
一声入耳,楚宁月猛然抬头,眉头微皱,她当然认得这个声音就是祁如清。而下一刻,便见床榻之上,已经彻底死透的祁如清,忽然间抬起了左手,而后声音便自其口中传出。
没有半点虚弱,没有半分垂死,有的只是昔日令自己厌恶的口吻。
“楚道友莫不是忘了,我这祁如清的肉身本就不是本体,他来杀我正中我下怀。如今我已在他身上种下印记,任其如何变化,都再难躲过。
虽然我不会用剑,但这三剑,迟早是要还的,届时便请楚道友代劳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楚宁月心中一时复杂,分不清是失而复得之喜多一点,还是对方欺骗自己的怒多一点,但总归可以确定,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没有身死。
但...
“如此说,今日之事,皆在你掌握之中,皆是你做的局了?”
楚宁月平静开口,语气之中听不出一丝喜怒,但这话落入祁如清耳中,却让其清晰的认知到,这乃是暴雨之前的宁静。
当即干咳一声...
“咳..我确有引蛇出洞之意,但也不至于拿自己做饵,毕竟我虽不会死,但却会痛...咳咳咳..”
说到末尾,祁如清装作哭声自嘲,而楚宁月则面色一寒,右手一挥。随着一阵血雾,三柄长剑离体而出,随即术力封堵伤口,以同样的法子,帮其止住了血。
但这三柄长剑同时离体,却痛得祁如清龇牙咧嘴,倒吸冷气,望着楚宁月,一脸懊恼。
而楚宁月则是直接无视,走出了屋舍,重新坐回石桌一侧,当即闭上了双眼,开始打坐入定,屏蔽了外界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