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风鸣院之人,行事之时何曾考虑过风鸣院处境?肆意妄为,招惹祸端,引祸师门,此为不忠。”
眼见少年虽说,并非残阳宫,而是风鸣院。在他的判断之中,自己似乎是真的风鸣院之人,而非残阳宫长老。
也就是说,此子的记忆并不完整,而且他所认知的记忆,是从自己加入风鸣院开始,而非降临此界开始。
作为心魔,只有此种程度,显然很不专业,这让楚宁月不禁思考,眼前的存在,是否真是自己的心魔化相。
但若他不是,又是如何能进入自己的神识空间,又如何能够影响到自己?
“我入风鸣院,不过是逢场作戏,一身所学亦非风鸣所传,此地于我而言,不过互相利用,何来不忠一词?”
如此回应,再度让少年一愣,他的记忆之中,虽然没有楚宁月所说的一切,但身处此空间之内,他却能够清晰判断出,楚宁月所言真假。
可正是因为判断出,楚宁月字字为真,才让他陷入困惑之中。为何,对方所说的一切,自己都不曾有半分记忆?
既然,问心之举,毫无作用,那自己也只能开门见山。至少这一点,自己绝不会记错,而这一件事,也是真实发生。
“任你巧舌如簧,这件事也无可辩驳!你常以正道之人自居,但你却行了邪魔外道之事,此为不仁,又如何辩解?”
眼见少年情绪激动,但却是大反其常态,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恶行”,反而打起了哑谜。这让楚宁月觉得有些好笑,不免觉得眼前之人,是否是黔驴技穷,故弄玄虚。
“你所说的,是何事?”
却未想,此问一出,少年的目光瞬间怨毒数倍,此刻望向楚宁月,恨不得生啖其肉。半息过后,爆发出一阵嘶吼,但所说的,却是一句惊人之语:
“你,为何要占据我的身体?!”
此言入耳,楚宁月面上玩味,逐渐消散,眼神开始凝重了几分。不过也是转瞬之间,便平复了心神,因为她没有忘记,对方的目的,一直是乱自己道心。
“从何说来?”
见楚宁月如此淡然,少年心中怨恨,更加强烈。此刻也顾不上暴露身份,当即大声嘶吼道:
“你对我行邪修之法,强行夺我身躯,锁我灵识。若非那人对你施展复苏阵法,让我同样得以恢复意识,只怕你此刻还在逍遥法外!”
此言一出,楚宁月眉头皱的更深,这一刻,她终于清楚了对方的身份,也知道对方为何只有残缺记忆。
他口中的复苏阵法,应是指自己与穆清远一战,双败俱伤之时,祁如清闯入战局,所施之术。而那阵法,的确是自己平生所见中,恢复力最强的手段。
非但让自己伤势复原,更是重回转脉境,亦让穆清远实力倍增。
如今想来,若是那阵法,或许真能冲破桎梏,让眼前少年,发生奇迹。
当然,这一切前提,都必须建立在一件事上,那便是此人...所言非虚。
“天道无情,万物皆虚,你我身处此界之中,自受天地法则约束,自有因果循环。即便你当真所言非虚,亦是天道之故,非我个人所愿。
你今日对我所做之事,便算与此事抵消,我可以饶你性命,允许你存于识海之内。但若你执迷不悟,再有今日之事,你该清楚自己是何种下场。”
楚宁月沉声开口,面上看上去古井无波,问心无愧,但心下,却已有一阵波澜。因为她无法分辨对方所言真假,无法判断此人是出于乱心之计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
所以她此刻能做的,便是将此事压在心底,日后再议。此刻要做的,唯有..
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