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是一剑险些杀了他的人。
殊不知,这个人如今对自己很是不满,眼神屡次被无视之下,已是心生退意。
是了,穆清远此时已不寄希望于方子期的身上,此刻一面稳固局势,一面想着如何离开此地。
“我说过,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但你们却掳掠了我一位故人之女。
如今她已不在此地,而知晓她下落的只有眼前这些无辜,若是被你碰巧杀了以至线索断绝,你该当何罪?”
穆清远此时拿准对方将自己当做修士,所以所言所行,自然需要切合对方认知。
对方既然想要一个说法,那自己此时开口冷漠,便给他这个说法,也算合理。
更何况,自己的确有意从那位白姑娘口中,探听十三的下落。
可又不愿与这种底细不明之人合作。
如今,若是能从这老者口中得到什么信息,也算意外之喜。
“这...大人不必多虑,此事虽与我无关,但此地之人所属组织,我还是通晓一二。”
“哦?”
听到老者所用的乃是“通晓”两字,似是很有自信,所以便忽略掉了其他用词。
这一声轻疑,给了对方找到缓和的可能,老者自然不会错失。
“我要找之人,是近一日左右失陷于此,你若能找出此女,我可以对你们所做之事,睁一眼闭一只眼。”
穆清远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这是因为她担心对方看出自己的态度,继而挟持十三威胁自己。
所以她不会将详细信息说出,让对方锁定到具体哪个人。
这样做,虽然会扩大搜索范围,但只有自己清楚要找的人确切信息如何,自然可以周旋。
“一日之前....启禀大人,据我所知近三日来与此地有人牲买卖的,仅有据此东南方七十三里处的上元镇。”
老者此时抓到了救命稻草,自然不可能有所隐瞒,纵使他知道,将信息和盘托出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危险之事。
可是他也不愿因此有所隐瞒,获罪于这位大人。
毕竟世俗之人的生死,在修士眼中便只是一念之差...
越是了解,便越是知道其中可怕之处。
“人牲...”
此二字入耳,方子期与那位白姑娘皆是面色微变,倒是穆清远神色如常,仿佛真是一名高高在上的修士...
视世俗之人性命如草芥,甚至用人牲两字,还是高看了几分。
“你应当清楚,骗我的下场是什么。”
穆清远淡淡开口,同时以心念再度唤出秋水无痕剑,抵在对方后身。
一股凉意,立时侵入对方体内,同时穆清远撤回此剑。
由于视角的缘故,无人知晓发生何事,只有老者亲身感觉到一股极寒之意,透体而来,无法阻挡。
“你已被我种下印记,倘若你骗我,不但你要死,你背后之人一并要死。”
穆清远冷声开口,正是要将戏做足,至于方子期与那位白姑娘....
她倒并不担心。
因为方才那一剑,即便没能杀了这老者,却也让他遭受重创,应当不是方子期的对手。
“大人放心,我绝不敢欺瞒!”
“哼。”
穆清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看也未看两女一眼,只是她如今无法动用内息,速度实在有限。
感知到对方的气息缓缓远去,老者面色终于放松了些许,在他看来,修士喜怒无常,不好相与,无法以常理度之。
如今送走了这尊大佛,自是可以高枕无忧。
因为方才那女娃射出的信箭能够引来自己,也就一定能够引来其他人。
毕竟当日参与截杀妖党的,可不只有自己一个。
“你们的靠山看起来并不靠谱,那接下来,便该轮到你们了。”
老者望向方子期,此时眼神余光却是落在一旁的白姑娘身上。
因为有了先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再轻视原本被自己忽略之人,担心对方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以他此时没有急着动作,一是外强中干,二是在等援军,三...
则是想要以主动态度,掩盖伤重的事实,此刻表现得越是强势,便越让对方不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