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林峰山腰,眼见维系此峰唯一收入的灵田,险些遭受无妄之灾。
原本对他峰弟子上门叫阵之事并无太多在意的夜清河,此时心中无名火起。
来不及思索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便已是提剑朝山下而走。
不多时,其已来到山脚,却只见一人瘫坐在地,面色苍白无力,嘴唇干涸无比。
若不是此人身着云山宗弟子服饰,怕真要以为,是什么魔宗奸细假扮成乞丐,企图混入紫林峰。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夜清河此时断不会想到,这看上去只剩下一口气的白衣男子,便是先前气势无两,前来叫阵之人。
方才那一道剑符威势如何,他如今便有如何狼狈。
“水...水....”
男子身为天剑峰亲传三弟子,年纪轻轻便已是入川之境,样貌虽说不上俊秀,但也不遑多让。
只是,此子在天剑峰的人缘比较一般,否则如今为天剑峰请战这件事,也不会只有他一人只身前来。
只因,此子好武成痴,且自身实力强横,又是宗门长老之孙,因这这层关系,同门不愿与其切磋。
却每每被其找上门来,无可奈何。
能够胜过他之人,不敢伤他而得罪长老,胜不过他之人,自然便是胜不过。
所以每当其找上同门,那人多半以鼻青脸肿落场,且不分男女。
故而这位许林立许亲传,于天剑峰之内,被人后称为疯犬。
而他今日前来,的确是想要为一人出气,为天剑峰找回场子,而那一人,也恰好是其同门师姐,姿容甲等。
可却不是什么匹夫一怒为红颜的戏码,而是因为...
这位同门师姐,在门中同样是生人勿近,为人很是孤僻,终日里除了练功便再无其他。
却恰好因此成了他这宗门异类的同类。
两人因为一次比斗相识,许林立大败而归,被打得卧床三月。
可众人皆以为,那位李姓女子将要遭受长老怒火之际,却发现此女非但在三月内安然无恙,反而实力突飞猛进。
是以三月之后,许林立再度上门,结果喜提卧床半年。
自此后,许林立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早已将那位师姐,当成自己命中宿敌。
可是今日....
紫林峰的阴险小子,竟然用下作的手段将她给...
那是自己的宿敌,岂容得他人放肆?
既如此,自己便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熟料今日,出师不利,连紫林峰亲传的面都没见到,便被峰内隐藏的前辈出手镇压。
偏偏...
如今气空力尽,明知道眼前之人,极有可能是紫林峰之人,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支支吾吾开口求救:
“水...我要...要水。”
夜清河没有贸然靠近此人,而是抱剑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见此子闷哼一声,晕死过去之后三息,这才确定,此人并非佯装惨状,而是当真如此。
当即右手一挥,便想要以灵植夫最擅长的灵雨术,为其解燃眉之急。
可如今一掌挥出,却见无事发生,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灵田之内感觉到缺少的东西是什么。
“嗯?”
见此情形,夜清河发出一声轻疑,她此刻的记忆还不完全,只觉得自己应该会使术法,但为何此时却使不出来?
而眼前之人,若不是他宗奸细混入宗门,若任此人死在紫林峰下,只怕会为紫林峰招惹麻烦。
于是无奈之间,只得将人提起,决定先回紫林峰上,拿今日师父吃剩的饭菜。
只不过,她这提人的手段,颇为直接,若此人不是修士,而是普通凡人,恐怕未能上山便被拖死路中了。
...
“住手!”
不多时,行至山间的夜清河,忽闻一声疾呼,随后便见空中一人御剑而来。
这人衣着与眼下所提之人颇为相似,但所提之人所穿服饰,早已因为这一路拖行,泥泞不堪。
加上夜清河没有仔细瞧过这人,所以无法分辨。
“方才之事,确是我天剑峰有失礼数,但我等毕竟同属云山宗,师妹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了?”
说话之人,如今御剑凌空,居高临下,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身为天剑峰内门弟子,自然清楚紫林峰只有三名亲传以及一名外门。
而眼前这女子,显然年纪已有二十出头,断不会是那名外门少女,所以她的身份,只能是亲传弟子。
照理说,内门见亲传,即便所属不同山峰,也是下级之礼待之。
可如今若自己见礼,那便相当于自认理亏,接下来怕是不好行事。
至于方才的一句客套...
则是因为他也觉得,许林立那莽夫虽然令人厌恶,可其实力却摆在那里。
能够将此人打成如此凄惨模样,且是在对方动用剑符的情况下,定是紫林峰中老一辈强者出手。
师尊他老人家毕竟和这风犬同门,既然要自己过来看看,那自己就要将人安全带回。
“天剑峰?”
听到夜清河反问三字,这御剑之人心中立时有数,原来此女并不知道她脚下躺着的是天剑峰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