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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若居住的内室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窗户紧闭，厚重的帘幕遮挡了大部分光线。
空气中，除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还飘散着炭火燃烧的焦灼气息。
闻若坐在梳妆台前，脸上蒙着白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曾经也美艳动人，但现在却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戾气。
闻若面前放着一个铜盆，盆里的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死气沉沉。
闻若沉默半晌，牵起嘴角，猛地将手中的铜镜狠狠拍在桌上，镜面瞬间碎裂，映出她的眼眸，更添几分狰狞。
闻若骤然厉声喝骂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取个洗脸水，竟敢给我用这么冷的水？你是存心想冻死我，还是想让我这张脸烂得更快？！”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此刻面无人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却不敢哭出声，只死死咬着下唇。
丫鬟面前的地上，赫然放着一个烧得通红的炭盆。
里面的木炭正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丫鬟：“小姐……小姐饶命啊！奴婢打了井水，是厨房那边给的热水……”
“够了！”闻若猛地站起身，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心里的怨恨无处可消泄。
总不能一直憋在心里，她会发疯的！
闻若咬牙冷笑道：“我看你是存心的！你们这些贱婢人，一个个都巴不得看我笑话，看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知道我待你们不好，现在我的脸被毁了，你这个贱人，只怕也在心里叫好吧？”
闻若越说越激动，眼神一厉道：“你给我跪上去，跪到那炭火上！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不！不要！小姐！求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丫鬟吓得魂飞魄散，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炭盆，拼命磕头，额头瞬间红肿一片。
“这可由不得你！”闻若朝另外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
两个丫鬟眼露不忍，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她们只是下人而已，可没有那个本事替人出头。
两个丫鬟硬着头皮，上去就要去揪丫鬟的头发，把她按向那烧红的炭火。
“住手！”
门帘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闻念皱着眉头走了进来。
两个丫鬟见到闻念，立刻就松了手，给闻念跪下，心里也松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