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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痉挛也平息了，只剩下轻微的、无意识的震颤。
那张青黑紫绀的脸上，似乎艰难地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
呼吸依旧细弱急促，如同游丝，但至少脱离了窒息的边缘。
陆辰猛地撤回手掌，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向后微仰才勉强稳住。
他急促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和力竭感。
“暂时…算是吊住了…”
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石磨砺过，嘶哑干涩，带着明显的虚弱。
黎砚蹲在一旁，脸色同样苍白得近乎透明。
借着夜明珠冰冷的光线，他低头，目光平静地扫过自己那条被草草固定在胸前、扭曲成不自然角度的断臂。
剧烈的疼痛只让他的唇线绷得更直，下颌线收紧，除此之外再无更多外露。
摇摇头不再理会。
随即，他的视线落到曹胤身上：胸前那道伤口在幽光下狰狞地裂开，皮肉翻卷，失血过多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蜡黄的死灰色，气息微弱。
没有惊呼，没有慌乱。
夜明珠的冷光里，只有两张同样写满疲惫、伤痛却竭力维持着清醒与克制的脸孔。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汗水的咸涩，以及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力。
冰冷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幕布，笼罩着这片狭窄的岩石平台。
黎砚那颗夜明珠，是唯一的光源，在湿滑的地面上投下一圈惨淡的、微微摇曳的光晕，勉强驱散了伸手可及的黑暗。
更远处，是深不见底的虚无。
只有下方暗河永不停歇的咆哮，如同深渊巨兽的低吼，沉闷地撞击着岩壁，也撞击着每个人的神经。
空气冰冷、潮湿，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河水特有的土腥气。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如同尘封了千年的地下密室。
这股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阻力。
陆辰背靠着一块冰冷嶙峋的岩石，盘膝而坐。
他双眼紧闭，眉宇间刻着深重的疲惫。
双手各自紧握着一枚温润的圆珠——精神念珠。
肉眼可见的、极其细微的淡蓝色光丝，正从念珠表面丝丝缕缕地渗出，如同涓涓细流，顺着他掌心的劳宫穴，被贪婪地吸入体内。
识海中那近乎干涸的精神力湖泊，正以一种缓慢却持续的速度，艰难地积蓄着涓滴之力。
他的精神力在体内艰难流转，如同龟裂河床中重新汇聚的细流。
一部分艰难地修复着自身因过度催动异能和坠落撞击带来的内伤暗创。
更多的精神力，则如同无形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身侧的吴骁和稍远处的曹胤、黎砚。
没有炫目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源自陆辰掌心的、几缕极其微弱却坚韧的翠绿色能量丝线。
数根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翠绿藤蔓，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从陆辰的掌心、指尖无声地蔓延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