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古鉴今

第539章 五间篇(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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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影余辉

雁门关外的商道上,驼铃声与马蹄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一队身着黑衣的神秘人马悄然混入商队,为首的女子蒙着赤色面纱,腰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引得老商客们纷纷侧目——这铃声与当年阿依娜佩戴的信物如出一辙。

「听说暗影司新出了个‘血铃’杀手,专杀通敌叛国之徒。」茶馆内,说书人惊堂木一拍,「那杀手每取一人性命,便会在现场留下一枚银铃,倒和当年沈墨白的故事有些渊源......」

与此同时,京都暗影司内,江砚秋正对着案头的密函皱眉。三日前,江南盐运使离奇暴毙,现场除了一枚染血银铃,还有半幅残破的玄铁扳指——正是当年沈墨白之物。暗卫呈上的验尸报告显示,死者心口有三个并排的细小血洞,与玄铁扳指内机关发射的暗器痕迹完全吻合。

「大人,根据眼线回报,近日有位自称‘墨公子’的神秘人频繁出入秦相府。」暗卫压低声音,「此人手持折扇,谈笑间就能让政敌身败名裂,手段与当年叛逃的大师兄如出一辙。」

江砚秋握紧了手中的扳指,内侧「墨」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他突然想起沈墨白手记中的最后一句:「五间之术,若落入奸人之手,便是悬于苍生头顶的利刃。」

深夜,秦相府后花园。赤色面纱女子凌空飞跃,银铃骤响间,三道寒芒直取亭中饮茶的「墨公子」。折扇展开的瞬间,火星四溅,两人交手十余回合,女子面纱被剑气削落,露出与阿依娜七分相似的面容。

「阿依娜的女儿?」墨公子冷笑,「当年没杀你母亲,倒是留下后患。」话音未落,暗处突然射出数十枚袖箭,将两人退路封死。江砚秋带着暗影司精锐破墙而入,玄铁扳指发出刺耳的嗡鸣——扳指与现场残留的半幅残片,竟自动拼接成完整的圆环。

「当年大师兄并未死透。」江砚秋目光如炬,「你偷走沈墨白的扳指残片,就是为了复刻五间秘术,操控朝堂!」

混战中,墨公子突然抛出烟雾弹。待烟雾散尽,众人发现地上多了一封密信,竟是先帝遗诏。原来,镇国公当年叛国另有隐情——先帝察觉秦相一脉意图谋反,故意设下局中局,借鲜卑之乱引出幕后黑手。沈墨白的死,意外打乱了所有计划,导致真相被掩埋十年。

阿依娜之女握紧了母亲留下的银铃,泪水夺眶而出。她终于明白,为何母亲临终前总说:「有些真相,比生命更沉重。」

晨光初现,新帝在朝堂上展开先帝遗诏。秦相一脉伏法,江砚秋将完整的玄铁扳指供奉在暗影司祠堂。祠堂内,沈墨白的衣冠冢前,阿依娜之女放下一束白菊。风过处,银铃与扳指同时轻响,仿佛两个跨越时空的灵魂,终于完成了最后的对话。

多年后,江湖上仍流传着墨影惊鸿的传说。有人说,每当夜色如墨,雁门关的城墙上,总能看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个摇着折扇,一个佩着银铃,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墨痕永续

时光流转至大胤隆庆年间,皇城司的密档室里,年轻的典籍官陆明渊正整理旧案。烛火摇曳间,他的目光被一本残破的《五间策要》吸引,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褪色的银铃残片,边缘刻着细小的"沈"字。当他伸手触碰,指尖突然传来细微刺痛,一滴血珠渗在残片上,竟显现出若隐若现的暗纹。

与此同时,西域传来异动。龟兹国突然中断与大胤的朝贡,边境商队频繁遇袭,劫货者皆佩戴玄铁面具,面具眉心处赫然刻着五间暗纹。更诡异的是,被俘的劫匪在受审时皆服毒自尽,毒药竟与当年暗影司失传的"绝影散"如出一辙。

江砚秋的继任者、现任暗影司指挥使林疏桐收到急报时,正在擦拭沈墨白的衣冠冢。供桌上的玄铁扳指突然震动,内侧浮现出一串西域文字——那是龟兹国皇室特有的密语,意为"影舞者复苏"。她想起师门秘闻中记载,五间秘术最危险的禁术,便是能操控人心的"影舞之术"。

大漠深处的龟兹王宫内,戴着黄金面具的神秘人正对着铜镜冷笑。镜中倒映出的,赫然是本该死去多年的"墨公子"面容。他手中把玩着完整的银铃,铃身刻满五间秘术的符文,正是阿依娜之女失踪的信物。"沈墨白,当年你坏我好事,如今我便用你的秘术,让整个大胤陷入万劫不复。"

林疏桐乔装成西域舞姬潜入龟兹王宫夜宴。当她在席间看到那串银铃时,指尖的追踪蛊虫突然发烫——这蛊虫正是阿依娜之女所赠,能感知至亲血脉。而在她身后,一个身着胡服的年轻乐师正拨动箜篌,琴弦震颤间,宾客们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

"小心!是影舞之术!"乐师突然掷出琴弦缠住神秘人,掀开面纱竟是阿依娜之孙墨羽。他手中短刃与神秘人缠斗,林疏桐趁机甩出玄铁扳指,激活其上封印的死间禁制。金光迸发之际,神秘人的面具碎裂,露出半张腐烂的脸——原来墨公子当年重伤后,一直在用禁术续命。

混战中,墨羽为保护林疏桐中了致命一击。临终前,他将银铃塞进她手中:"这铃...能破影舞...母亲说,真正的五间之道...在人心..."银铃与扳指共鸣,释放出耀眼光芒,所有被操控的人如梦初醒。而墨公子在光芒中发出凄厉惨叫,化作飞灰消散在夜色里。

战后,林疏桐将银铃与扳指重新供奉在暗影司。在她主持下,暗影司立下新规:凡修习五间秘术者,需在入门时立下血誓——秘术不为谋私,只为守护家国。多年后,陆明渊整理完那本《五间策要》,在扉页写下批注:"墨影虽逝,其志长存;五间之术,终成守护之光。"

每逢月圆之夜,雁门关的老兵们仍会说,他们仿佛能看见沈墨白白衣胜雪的身影,与新一辈的暗卫们并肩而立,在城头的月光下,守护着这万里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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