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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低下头不语。
大娘拍拍老汉的手，老汉停下手里的动作，叹息道：“我已经拉去过集市了，太老了，就算免费送，都不一定有人买，把它杀了，都嫌肉老。别说了行不行”
所有人识趣吃菜，过会儿老汉拿着草绳走了。
“娘，震灾补的房子，你们打算怎么分？”
大娘说道：“啥叫震灾补的？就是自个的地，耕不动了，让几个兵哥建的，这是我们打算拿来自个养老的。”
“那也是咱们的地，到时候还是得分的”
“这是你妹的地。到时候给她的”
“啊，她都已经嫁出去了。”
小妹叫道：“诶！你什么意思！”
大娘打圆场道：“什么嫁不嫁的？嫁出去她不是你妹啊”
正当四人又开始拌嘴时，老汉急匆匆的跑进来，在角落翻箱倒柜，大娘喊道：“火急火燎的，找啥啊？”
老汉不答，气喘吁吁地拿着镰刀便出了门。
四人连忙跟上，只见老汉来到牛棚用取来的镰刀，将老牛鼻子上的牛铃一把割下。
老汉双眼噙泪，说道：“你安心去吧，朋友。”
老牛流泪回头
静静逝去
老汉靠在他和老牛拉回来的柴堆边，枯槁手掌轻拍牛头，像是在哄睡一般。
反反复复一辈子，风风雨雨任劳任怨，到头来，所有人盼着你死
“我与牛兄你啊，何其相似”
老汉叫住两个儿子，奋力将死去的老牛搬上板车，带上铲子上了后山。
大儿子因认得几个字，被表亲戚叫去邸报抄录，也算个闲职，二儿子如今在酒店当账房先生，两人如今哪受得了这活计，在板车后面推着走山路便已经怪老汉，当初早点卖了，哪有这么多事。
老汉没有说话，像牛一样倔强地在前面拉
挖坑埋完，两个儿子气喘吁吁的回去，已经打算返回城里
老人坐在土坡处，依依不舍握着牛圈，
风吹过
牛圈上的铃铛，就会响起悠悠铃声
而在秀水镇
小权正在被窝里向她娘亲撒娇，没一会儿，便在温柔乡中睡去，小权娘亲帮她压好被子，便文静地绣着一块手帕底色是个葫芦，柔柔烛光照出白嫩脖颈，脸色虽生病看着憔悴，脸蛋秀气凭空多出一分怜惜。
窗隙漏进的风突然惊了火苗。
她腕子一颤，针尖戳破食指，她忙将指尖含进小嘴，尝着腥甜怔怔望那烛花爆开
双眼迷离，思绪已然飘到昨前日，在她再三逼问，大娘坦言有个老爷看上了小权的天赋，所以特意叮嘱多多照拂一二。
她让大娘下次务必将那位老爷带来，她要当面道谢他的恩情，
还有
让他离小权远点。
大娘临走时心底嘀咕，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小权娘亲已经打定主意，小权无论如何，都是要交给那位苏先生学习的。
至于自己？不作考虑
红消香断谁会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