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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蹙眉，“皇帝很害怕哀家吗？”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有一点君主样儿？
小皇帝慌张地避开我的目光，“怕太后……也不是，儿臣不知道该怎么说？”
段凌霜有些不耐，“有话直说。”
“摄政王说过朕应当敬畏他，那样才他才会拥立的新君。儿臣不知母后想要什么样的君主，儿臣又该不该表现出害怕母后的样子？”
段凌霜明白了，赵墨渊用来控制他的手段是威胁，不断加深他内心的恐惧。
短短半年时间，就将他养成了这幅怯懦的模样。
我不禁叹口气，连我有时候都惧于赵墨渊的威慑，何况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其实，摄政王对儿臣也是有恩情的。”
段凌霜脱口而出，“拥立之恩？”
小皇帝轻轻点头，“是的，母后。半年前宫乱，血流成河，母舅将儿臣藏在了万兽园里才躲过一劫。”
李稚说了一半又抬眸看向我，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恐惹你烦心，觉得无趣，“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小皇帝继续说道；“儿臣在万兽园里藏了十日在这期间与香猪、孔雀、狼犬同食一槽，同住一屋。”
又止住话头，“儿臣是不是不该说这些，母后会嫌弃儿臣吧。”
他慌乱的眼神无处安放，眼周沾染一丝猩红，当我靠近，他尚且没我高。
轻拍他的肩膀，段凌霜摸到了他突兀的锁骨，带着颤抖，以他的年纪，本该再长高些。
小皇帝柔柔的声音带着颤抖，“母后……”
“哀家只是为了皇上抚平微皱的衣料，不用紧张。”
其实，他的衣料不皱，我只是想用实际举动告诉他，我并不嫌弃。
哪怕他与牲畜抢食，沾满粪水，浑身恶臭。我仔细一想就该知道，那十日他是怎么度过的。
不得不说我对李稚动了恻隐之心，因为段凌霜想起了自己的幼弟，在边境曾遭遇过一场暴风雪，独自避难已是艰辛。
“母后，那儿臣继续说了，其实那十日也不难熬。就是有一天晚上——
一只老虎从兽笼里跑了出来，儿臣与之对视，吓得不敢动。
突然它吼叫，还好它只是咬死了一头狼犬，就回笼里享用了，并没有吃掉儿臣。
回想起那段日子，他还是会发抖，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我拿出手帕，“先擦擦汗。”
他从宫人那里接过手帕，拂过额间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