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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似乎对于我的目的了然于心，下意识地看向了场中南北门指挥使。
他当真聪慧，似琳琅珠玉通透清灵，这番对比下，小皇帝就显得单纯极了。
“母后，还是您思虑周全，您费心安排这场比武，让舅舅得以服众。母后真是处处为朕考虑在内，满足了朕的心愿。”
他眼尾微微上扬，语气里无一不透露着感激，这……要是知道，我压根没把他的心情考虑不在内，况且我还在利用他舅舅。
段凌霜轻笑，“那是自然，哀家和皇上是一条心。”
面不改色，心不跳，我顺势承下他的感激，成大事者，又怎能没有掩饰内心的本事呢？
“朕去瞧瞧那些武器。”前面铁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李稚饶有兴趣地挑选。
突然，铁架松动，一柄长枪坠落，眼看着小皇帝就要被长枪穿胸而过——
一道矫健又熟悉的身影闪过，顷刻间，満嘉的武器跌落在地，而他护着小皇帝毫发无伤，“皇上小心。”
我欲走下场中去，“不愧是御前侍卫……”
夸赞的话还没说完，突然间一声马嘶响起，一匹黑马像是疯了一般挣脱缰绳，在场中胡乱冲撞。
原来是刚才武器倒塌，一柄锋利的长枪正中马腹，令它受惊又冲向我。
一切来得太快，沙尘飞扬间，我看到了一脸担忧却无能为力的沈星沉，他身形单薄，又不会武功，无法救我。
我还看到了神色纠结，紧咬双唇的拾柒，他身为御前护卫，在这种情况无法分身乏术来保护我，尽管我才是他的主子……
幸好，我有些武功底子，艰难避开了黑马，撑了片刻时间，几位禁军指挥使们一起上来将黑马制服。
我掸去身上的灰尘，沈星沉和拾柒见我无碍也都松了一口气。
李稚赶紧上前关心我道：“母后，您没事吧？”
“有事。”我冷哼一声，指着那四位禁军指挥使，“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松动的武器架，未驯服的烈马，是想刺杀皇上和哀家吗？哀家看你们是想谋反！”
我用词夸大，意在借题发挥，目的是敲打这四位禁军指挥使，尤其是南北两门这两个赵墨渊的爪牙，必要将其拉下马来，四位禁军指挥使跪地求饶，求我明察。
我看向陈峰，“你是新任的中门指挥使，哀家信任你，你就好好查今日的这些事。”
我知道武器和烈马是偶然，真正要查的是那四位指挥使的底细和把柄，很显然，我针对就是摄政王，就是要拔除他在宫里的爪牙。
陈峰立刻领命，“臣定当不负太后所托，定查个水落石出。”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火气正盛，不管是为了报刚才在擂台上挨揍的私仇，还是为了能在我和皇帝面前邀功，从而在宫内站稳脚跟。
他都会尽心调查并且拿捏住这四位指挥使的底细和把柄，所以，这就是我此番带陈峰来的最终目的。只是，段凌霜没想到自己差点被烈马踩死，还吃了一嘴的灰尘……
慈宁宫。
窗外月色清明，我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白日里躲避烈马，有些伤到了。
比起我的气定神闲，半跪在我面前的拾柒有些不安，“主子，你伤得可否愈合，可是怪我没去救您？”
“是啊，你只顾着保护李稚，眼里哪还有我这个主子？”
他急切解释，“没有……拾柒眼里有主子的。”
“看把你吓得，你这个小傻子。”
他低声呢喃，“小傻子？”
我笑着扶他起来，“小傻子，起来了，本宫非但不责怪你，还要大加赞赏你。”
拾柒：“啊？”
“你做得很好，在本宫和皇帝同时遇险的情况下，你选择保护皇帝。此举动顾全大局，不会暴露你我主仆关系，还会让皇帝对你越发信任。”
段凌霜回想起之前死去的夜影，他就是不会顾全大局，偏要现身在谭财面前为我扑火，招致了后患。
“属下自然深知暗卫职责，就是……”我夸赞他一番，他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追问道：“就是什么？”
“属下武功还不够强，不然的话可以同时保护主子和皇帝，可惜……”
“你还真是，醉心于武功啊。”
我早知道他非常人，功名利禄他皆是尘埃，他只是单纯在意他的武功，能不能完全护住我。
可在我看来，他已经很厉害了，毕竟是独斗老虎的少年。
“行了，别可惜了，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拾柒重新提振精神，“主子，尽管吩咐。”
接着，我附在他耳旁，严肃交代了几件事情。
“属下，立刻去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