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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由己眉头一皱，正想替陈升将陈翻江压下去，陈升却已经自行从他身边走了出来。
迎面望向陈翻江，陈升声音清冷：“赏功长老是想听我杀陈钊的过程？还是想知道他为何被我所杀？”
闻言，陈翻江呼吸立马急促起来，胸膛起伏，手指颤抖地指向陈升：“你，你……”
陈升眉毛一扬：“我想起来了，武威县妖乱当日，赏功长老并不在武威县中，所以并不知情。”
他用手指敲了敲额头，状若为难道：“倒是要让赏功长老失望了，杀陈钊的时候，下手太快，没什么精彩刺激的环节，如今回想起来，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讲给长老听。”
“噗！”
陈翻江脸色通红，情绪激荡之中，竟直接口喷鲜血。
一张手从后方探出，拍了拍陈翻江的肩膀。
“陈升！你趁着妖乱，残杀同族。如今面对苦主，非但不感惭愧，反而以言语相激，如此举动，简直禽兽不如！”
说话之人衣着与其他几人都有所不同，他面容整肃，头发更是梳得一丝不苟，一双眼睛不怒而自威，呵斥陈升，更是俨然以族中长辈自居。
陈氏族长，陈平川。
陈升迎着陈平川的目光看过去，嗤笑一声：“族长大人误会了，刚刚是赏功长老向我提问，我才这样回答，我以为他真是想知道自己儿子怎么死的，我的回答也并未有意相激，句句属实。”
陈平川身边，陈翻江再也无法忍耐，转头在几位兄弟脸上看过去，目眦欲裂：“你们听到了，这小子是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以大欺小！”
说完，他脚下步子一动，身上骤然炸响，腰间长刀出鞘，纵身飞腾半空，高举长刀，向着陈升劈来。
陈升只站在原地，感到一股压力从天而降，这只是这股压力的力道，未免太小了些。
连在街上遇见的那两名死士都不如。
半空中，陈翻江将手中长刀横立，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白，怒目之下，誓要将院子下方的陈升一刀两断。
忽然间，一股沛然难御的气势，以陈升为中心，骤然升起，半空中的陈翻江首当其冲，被这惊天气势一撞，像是撞在了一座直入云霄的山岳之上。
一时间，肺腑一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手中长刀也握持不住，甩飞在地上，如何冲过去，便如何被撞了回来。
陈升身上升腾而起的气势，院子里众人都有所感应，脸上纷纷变色。
陈尘目露骇然，口中喃喃：“气血如山，真正的气血如山……”
他父亲陈搬山瞪了他一眼，将他拉到身边。
族长陈平川低头看了眼倒飞而回的陈翻江，抬头望向陈升，语气深沉：“你本是支脉孤儿，仰仗着陈氏的武学和资源，一步步走到今天。非但不思回报宗族，反而以下犯上，公然对赏功长老出手！”
“我本想尊念太上长老遗愿，给你一次神威照彻的机会。可如今看来，若是这等宝贵机会交给你这等顽劣凶徒，我陈氏一族列祖列宗，九泉之下如何能够安息？”
“平川！”
孙由己插口道：“陈升杀陈钊一事，你爷爷陈照天知道缘由，并未怪罪陈升。家族撤离武威县的途中，他还专门针对此事，召开了家族会议。”
“陈升身上潜力如何，你也看到了，神威照彻不给他，就是浪费。”
陈平川望向孙由己：“孙伯，你虽贵为我族供奉长老，可族内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多插手才是。”
孙由己脸上一怔，接着便听到陈平川继续说道：“太上长老陈照天为了宗族未来牺牲在战场之中，但他老人家毕竟已经老了，过去做的许多决定，已经不适应当下族内的状况。”
孙由己不怒反笑：“你说的话，其他人都没有意见？”
他目光扫向陈搬山、陈翻江和陈镇海。
半晌没有回答后，便知道了对方的意思。
“行，我是外人，不插手你们族内的事情。这供奉长老的位子，本就是我看和陈照天的交情上，才应了下来，如今已经不适应当下族内的状况了。从今天起，我便不再是陈氏供奉长老。”
“从今往后，我与陈氏一族，分道扬镳。”
孙由己语气激昂，不仅仅是为陈升讨公道，更是气眼前这些人不念旧情，陈照天尸骨未寒，便要违逆他留下的遗愿。
陈平川眉头一皱，太上长老死去后，族内还有陈镇海和孙由己两名神威坐镇，放在凉州城中，哪怕算不上什么大族，但也可占有一席之地。
但若孙由己卸去供奉长老的位子，陈氏一族在凉州城中，就有些不够看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巴掌声，三个人影走出来。
“我的两位族叔，向来仰慕陈氏一族镇守边境的功绩，不知平川兄愿不愿意接受他们二人，做你们陈氏一族的供奉长老？”
孙由己眼睛一眯，看向来人，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脸上冷笑：“怪不得，族内明明已经青黄不接，唯一能够接住神威照彻的也就是陈升小子了，你们放着这样的麒麟之才不去照拂，原来是脊梁骨折了，抱上凉州大族的大腿了。”
陈平川眉头皱起：“孙长老说话何必这样难听，我们只是和凉州赵氏结盟而已，这也是为了族内百年大计。”
“哼！说什么结盟，赵氏多少神威，你陈氏有多少神威，不过就是卖了全族给人家当狗罢了。”
孙由己面露冷笑：“之前陈照天就纳闷，怎么族内的后辈们性子越来越不对，原来你这族长的梁子就是歪的！”
他看向一旁的陈镇海：“陈镇海，按你的性子，能容得了宗族如此？”
陈镇海双手低垂：“孙由己，你现在跟陈氏已经没有关系了，还是少过问吧。”
陈平川身边，赵氏的人忽然开口说道：“平川兄，这个陈升如此不遵从族内安排，不如让我两个族叔出手惩治一二，也算是初入贵族，为贵族做一些小小的贡献。”
言罢，身后两人信步而出，俱是神威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