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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我会付房租的，等我找到回家的方式就搬走。”
他说的不假。
“可是！”
桑杞还想反驳，可哪里有人愿意听她说话
算了，与人相处时，她本来就没什么主动权，只能安慰自己，最危险的距离也可能就是最安全的距离。
还是要尽快搞清楚，为什么面容识别对他来说依然奏效。
从强尼家出来。
临走之前，桑杞关门，透过几欲合上的门缝，她还是忍不住朝客厅里坐着的晁亮多看了几眼。
晁亮没有目送她走，只留给那扇门一个安静的后脑勺。
突然，一串号码蹦进了她的脑海！
桑杞旋即便转身快步向自己家走去，此时此刻，她迫切地想寻找一个私密的不会被打扰的空间，来让自己确认一件已经被给过答案的事情——晁亮的缺失属性究竟是什么？
早上在买早饭时，晁亮意外在自己手机上留下了源号码。
在波罗海世界，源号码不仅仅是一通电话那么简单。而是一切证件的通用号码。
从新生儿在社会属性许可局缴销了自己的属性开始，正式登记在册，发放属性缴销证，这串号码就像植入在你人生中的一块芯片一样，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你。
可以说，在这里，就是从这串号码诞生开始，新的一条生命才真正诞生。
如果已经知道了晁亮的源号码，她就有办法查到，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缺失属性。
桑杞越想，脚步越快，最后几乎是奔回了家中。
她将自己关进了房中，掏出了自己的属性缴销证和手机。
自己这张“见不得光”的属性缴销证，使用场景并不高，但也非全然没有。
这些年来，她意外发现自己的缴销证还有另一个用场，在生活中探寻诸多，也没有发现另一个人可以有自己的这个用法。
安静的房间里，晁亮的电话号码赫然躺在桑杞手机上，亮莹莹的手机屏幕，直晃晃地照进她的心里。
她闭上双眼，深呼吸几口，对接下来的一切可能结果都做好充分的心理预期，让自己的心完全平静下来，就像进入了人类的心流模式，像一台电脑进入了休眠，又像一台手机进入待机。
一直以来，社会属性许可局都给波罗海市的市民提供了一个个人信息档案网站。
在这个网站上，大家使用自己的源号码登录，便可以清楚地查询到自己所有个人信息。
包括姓名、源号码、缴销属性、银行存款等等信息一应俱全。
这样的一个信息平台对市民们来说，提供了不少便利，在各种灾害、权益、资产发生变动时，让大家轻松获取自己的最新状态。
桑杞熟练地在手机上输入网址，键入了自己几乎不为人知的真实源号码，伴随着网页变白，桑杞手中原本自己的那张缴销证——透明的卡片上，信号灯闪烁剧烈加快！从一闪、一闪，快到几乎成了连贯的长亮灯光。
她的属性缴销证上自己的电子照片开始消失，姓名那一栏也变成了空白。
而自己的那串源号码，也从一串固定的数字，开始快速跳动！
就像抽奖摇号时滚动的乱码数字，又像是动态密钥上保持更新切换的动态密码。
登录成功。
而桑杞登录的个人信息档案网页，和其他人的页面不同，不像是公示的样子，竟然是可编辑的模块。
尤其是源号码那一栏，跳动着输入字符的光标！
桑杞将自己的源号码删除，照着晁亮的源号码一个字，一个字地键入源号码那一栏。
每敲击一下，都如同一个敲钟的木桩子，狠狠砸向了桑杞的心，心跳的力量被重重的加了一泵。
检查无误后，桑杞按下了回车键。
网页再次进入加载的状态。
她手中自己的属性缴销证快速滚动的数字很快便停止了闪烁，定格在了最终的结果上。
那是晁亮的源号码。
可是！又不正常！
桑杞呆呆地握着自己的透明卡片，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情况。
源号码是有的，可是怎么会没有姓名，也没有照片。更没有被缴销的属性显示！
桑杞又将网页刷新了几次，类似的操作重复了好几遍，依然是这个情况。
她有些慌了神，不应该啊！
晁亮声称的什么所谓缺失阶段记忆，更是连一个字也没有看到，难道全是他子虚乌有捏造出来骗大家的吗？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她难以置信，甚至点开了通话记录，再次比对了一遍又一遍这串数字。525669062131！没错啊！这就是晁亮拨给自己的手机号，也确确实实一定是一个人的源代码！
可是会是谁的呢？难道晁亮偷了别人的身份吗？如果是偷来的身份，至少应该有个名字吧？
更何况，没有缺失属性！
怎么可能呢，如果一个新生儿在波罗海世界诞生，那被缴销掉属性就如同从母胎里剪断脐带一样，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逃脱的环节。
缴销完，离开社会属性许可局了，你才真正成了一个新的生命啊！
桑杞捏着属性缴销证的手微微颤抖，望着头像处空白的位子，而晁亮的微微抿着嘴时的笑眼和阳光下棕黄光亮的头发，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恣意地填补着这个人的空白。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脊发凉，纵是刚刚被晁亮握过的手带来的那种撼人心魄的温暖也不能抑制的寒意爬满全身。
凝视着仅有一串数字的透明卡片，桑杞惘然若失的心里疑问骤然放大。
晁亮，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