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失莫渝

3.心绪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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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阿莫被叫去了皇后宫中,她以为皇后会像往常一样,训诫她几句,让她离顾鸣融远些。

许皇后躺靠在鸾凤椅上,身边围了两三个宫女为她捶腿揉肩,阿莫站了好半会儿才听她到开口:“听说你很会伺候人?把融儿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阿莫镇定自若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只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做了份内应做的事。”

许皇后妩媚一笑,似是得到意料中满意的答复,“那正好,平儿喜欢与你做伴,就由你作个平儿的陪嫁,日后服侍她吧。”

什么???

阿莫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不敢置信地失了态:“皇后娘娘,您、您说什么……”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吗?”皇后凤眸中微有怒意,撑着额头的玉手缓缓放下。

“不、不是的。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奴婢自然不敢不从,只是此事……奴婢是四殿下的人,还需问过殿下的意思。”阿莫尽力不表现出自己的惊诧。

许皇后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出来:“笑话,融儿是本宫养大的。不过区区一个小婢女,本宫还要不得了吗?”要说养育顾鸣融,其实也没有很多年。

严格来讲,阿莫并不是什么宫女奴婢,顾鸣融待她是不同于旁人的,但她也着实没有什么身份,只能与宫女相提并论,宫里尊重她的人最多也就唤她一声“姑娘”。

“本宫可没有要与他商量的意思,本宫是在告诉你,顺便让你回去知会他一声。”皇后的威严根本不可挡,阿莫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艰难回道:“是,奴婢知道了……”

——

“什么?”顾鸣融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情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红了眼眶的人。

阿莫复述了一遍许皇后的话,就低着头不再说什么,但她此刻心里似有万虫噬咬。

顾鸣融从椅上站了起来,与她不远不近的距离。他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漠然吐出几个字:“她是故意的。”

是啊,皇后的确是故意的,她早就视阿莫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觉得这个女子的存在,会影响到她辛辛苦苦培育了几年的顾鸣融,又不敢轻举妄动拿她怎么样,她知道阿莫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虽然顾鸣融到现在未表露出对她有什么别的意思,但皇后怕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让这个丫头离开顾鸣融比较好。

顾鸣融踱步走到她面前,凝眉望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殿下……阿莫不想离开您。”眼前的人神伤地说道,似乎要哭了出来。

“傻莫莫,我当然知道。”顾鸣融温柔地笑着,摸着她的脸颊。

许皇后的这一举动打乱了他的计划。好像也不算打乱,只是多插了一脚。他想过皇后可能会以各种手段谋害阿莫,却没想到会把阿莫送走,还是去梁国。

他从她的脸颊抚上她鬓边的发,修长的五指插入那青丝,轻柔地捋了捋,脾气好得异常,似在安抚似在哄着,“我再去找她说说,别不开心,嗯?”

阿莫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眸望着他,眼中坚定的信任不言而喻,乖巧地点了点头。

大梁皇宫,锦鲤池旁,瓜果银盘摆了一桌,一群太监宫女小心伺候着。萧太后正举着一副长长的画卷,凤眼从上到下细细琢磨欣赏着,时不时用手肘拱拱身旁冷淡的儿子,“诀儿你看呐,这大魏的嫡公主模样还真是标致水灵,而且看着面善,日后定是个心系天下的好皇后。”

与萧太后的欢喜相比,陈允诀的态度就显得太过冷漠,随意地瞥了几眼那画卷,目光又回到手中握着的鱼钩上,池中的锦鲤红白相间,成双成对,躲在荷叶下翻涌出朵朵水花,他时不时随意地撒下几把鱼饵。

“啧,诀儿,不是哀家说你啊,这画卷是哀家专程差人从魏国送来的,是魏宫中顶好的画匠画了好几日的,你不看几眼也就算了,这是你自己未来的皇后,你半点都不关心吗?”萧太后又拱了拱陈允诀,风韵十足的眉眼皱了起来,陈允诀那眉目生得如此好看也是随了她。

“母后,儿臣看与不看有何区别?她长得再美若天仙亦或是再丑陋不堪,她都要成为朕的皇后,朕知道就行了。”陈允诀不痛不痒地说道,依旧专注着池中锦鲤的去向。

说起来,他也是去过大魏皇宫的人,在那盛宴上与各国王孙公子辗转谈笑,观赏歌舞,坐了好几个时辰,却连这个嫡公主的眼睛眉毛鼻子都没看清过,见到这副画像更是没半点印象。

萧太后对儿子的脾性再清楚不过,他不感兴趣的人或事,再怎么夸得天花乱坠他还是照样不感兴趣,从始至终都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在自娱自乐。虽然气恼,但萧太后却不愿再说什么,冷哼了一声,又斜了他一眼,便觉得无趣,草草命人收起了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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