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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李愉，即便身体在还半麻醉的状态下，却仍被剧烈的绞痛侵袭，逐渐失去正常的感知。
头痛、头晕、乏力、胸闷等各种不适症状纷纷袭来。
甚至，连同全身都开始抽搐。
毕竟，铅汞合金在身体里四处乱窜，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整的活。
就连实施安装的千寺狐，此时也身着全套防护服，紧张地看着李愉的身体数据。
若不是这几天千寺狐深知炁的神奇功效，他也绝不敢贸然行事。
就当下的情形而言，李愉也确实是凭借九幽玄天神功所运转的炁维系着一线生机。
那炁仿若游丝般微弱却又坚韧，在他几近崩溃的身躯内艰难地游走。
如同在狂风巨浪中死死拽住即将覆灭的孤舟，是他与死亡之间仅存的、摇摇欲坠的屏障，使他不至于被无尽的黑暗瞬间吞噬。
走马灯？
李愉的意识陷入了混沌，两世的记忆如同乱麻般纠结缠绕。
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相互交错、重叠，仿佛时间的丝线被无情搅乱。
恰似两本承载着不同故事的书籍，被一双无形的大手野蛮地将书页一张张撕下，在狂乱中扯碎，化作漫天飞舞的纸屑。
紧接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将这些碎片淹没在奇异的液体里，使其渐渐溶解、交融。
而后，这些混杂的记忆残片又被胡乱拼凑，勉强组成新的“纸张”，重新装订成一本荒诞不经的“典籍”。
原本清晰有序的记忆文字，此刻已扭曲变形，化为癫狂肆意的涂鸦，在他的脑海中肆意蔓延，勾勒出一幅光怪陆离、无法言说的虚幻景象。
而看着这些扭曲的文字，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理解了一切。
“我悟了？”
“我悟了！”
“我悟了！”
如同看到了这整个世界的底层代码一般。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仿佛只要指尖轻触到那里，便能开启掌控万物的权柄，拥有扭转乾坤、重塑规则的无上伟力。
“现在还太早了。”
那声音听起来像老维，又像是丽贝卡，就连杰克、米斯蒂、勾子、兰德里、伊桑、瓦莱丽的声音也混杂在其中。
就好像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一起在说话，又像是他自己在心里的自言自语。
这让李愉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在犹豫的刹那，李愉的身躯猛地一沉，失重感如汹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方才还仿佛置身云端、触摸世界奥秘的他，此刻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扯落，直直坠向凡尘俗世。
紧接着，他看到了千寺狐。
然后视线继续向上，看着飘着的丽贝卡、伊桑和兰德里，李愉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