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清穿:都喜欢多尔衮?那我选多铎》最新章节。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天花再一次席卷京城,整个京城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人人避之不及。除了重大要事,多铎不再出门。
陈颜的咳疾时好时坏,舒舒也是,巴特玛时常来看她们母女二人,每次来豫王府,都会大发雷霆。
见妹妹如此,陈颜总是失神,她有时也不知道,巴特玛是因为她,还是为了多尔衮生气。
与春日鲜花一同绽放在王府花园中的,还有争奇斗艳的美人,和军功与荣耀一起加诸在多铎身上的,是蒸蒸日上的地位和无与伦比的雄心。
繁华需要鲜花点缀,巴特玛是在为抱病姐姐而鸣不平吗?
又或者?
济尔哈朗渐渐从朝堂淡去,取代他地位的便是多尔衮的胞弟多铎,在远离核心许多年后,他又成为了父汗最疼爱的儿子,世界的中心。
甚至,他距离中心比之前更近,现在,即便是多尔衮,也不能奈他何,多病无子的哥哥,按不下弟弟日益膨胀的野心。
他私下将一领黄袍送给了平西王之子,一如当日送陈颜皇后朝冠,黄袍尊贵,非天子不能服,此事为大臣所知,多尔衮无奈,削去了多铎的辅政王头衔。
可是这根本无法震慑多铎蠢蠢欲动的野心。
多尔衮也没有选择。
巴特玛是在为多铎向多尔衮展露的野心而愤怒吗?
陈颜望着巴特玛良久,不知怎么忽然问道:“巴特玛,在你心里,是我重要,还是多尔衮重要?”
这个问题一时将巴特玛也难住了,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望着自己面色苍白,形容缟枯的姐姐,陷入了两难。
“额格其,你很重要,多尔衮也很重要,没有谁比谁更重要的。”巴特玛说的认真。
多铎对巴特玛的态度,也说不上恭敬,只是看在多尔衮和陈颜的份上,不与她计较。
不计较,也不听。
再没几个人能约束他了,皇太极,早死了,皇帝顺治,是个小娃娃,掌权的哥哥,终有一日会将权柄给他。
他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光芒即将覆盖天下。
多铎率领蒙古诸部落,平定腾机思叛乱,皇帝奖赏出征蒙古诸王、郡王、台吉。
皇父摄政王多尔衮为了稳定后方,专心攻明,趁着这次礼部宴请蒙古诸王,延续皇太极时代的满蒙联姻政策,与蒙古继续联姻。
首当其冲便是科尔沁,按照多尔衮的打算,是准备让吴克善的女儿布木巴与顺治订婚,巴达礼的女儿与多尼订婚。
巴达礼是奥巴的儿子,科尔沁右翼亲王,右翼在草原上的地位高于左翼,在此之前,巴达礼的长子巴雅思护朗已经迎娶了哲哲的小女儿,固伦八公主。
从身份与门第而言,是桩不错的婚事。
陈颜作为多尼的生母,自然要先相看未来的儿媳妇,小别吉的年纪不大,不过十二三岁,陈颜有些恍惚,倒是多铎,看着盛装的小别吉,忽然笑了下。
“她很像你。”多铎笑着侧首看向身边陈颜,“先帝给大妃写信,让她将你带到盛京,你那个时候,也是这么盛装打扮,但不开心的坐在席上。”
陈颜看向多铎,“你还记得我长什么样子?”
“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你一直在看豪格。”多铎轻笑道,“我当时还想,啧,这小姑娘的眼光真不好,幸亏你是嫁给了我,豪格会害死你的。”
他盯着陈颜的眼睛,目光温柔,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似乎在审视她的反应。
陈颜也笑了,转过头,“我要是当时就看到你,那可就,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起码活着,可是一意孤行,只有死路一条。”多铎话中指向性太过明显,陈颜一时血涌肺腑,她掩唇,一阵剧烈咳嗽。
未几,她抿唇藏住边缘一线殷红。
“天下尽在你兄弟之手,我即便有心,又能如何?”
“你有心,别人就无心吗?”
陈颜不想再理会多铎,端起面前的金杯喝了一口。
巴达礼和肫哲公主夫妇对多尼很满意,肫哲公主是岳讬的长女,被皇太极收养,先嫁给奥巴,奥巴死后收继给其子巴达礼。
多铎也觉得联姻不错,婚事于是敲定。
一路上,多尼都闷闷不乐,陈颜觉察儿子异样,询问道:“怎么了?你不想娶吗?”
多尼飞快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担心额娘的身体。”
他坐的近,方才陈颜咳嗽时,那一点红,被他尽收眼底。母子连心,多尼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扑进陈颜怀中,“额娘。”
“额娘不会有事的。”陈颜摸着多尼的头道。
多铎望着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静默不语。
豪格射杀了张献忠,一山不容二虎,称号中都带有虎字的两王相遇,以虎口王胜而落下帷幕,然而豪格得胜班师,在京师之中,等待着他的不是欢庆的典礼,而是一张已经张开的网。
隐瞒其部将冒功、起用罪人之弟的两项罪名,就将一位刚刚立下卓着功勋的亲王削去所有爵位,收押监狱。多尔衮召开诸王会议,想要判豪格死刑。
巴特玛搀着陈颜迈入慈宁宫大门时,内里隐约哭声,是布木布泰的声音,进去之后,两人才发现,布木布泰正伏在哲哲怀中,低声啜泣。
陈颜和巴特玛对视,她们都很清楚,处死豪格意味着什么,皇太极一脉,就再无人依靠。多尔衮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一步。
丧夫抚育幼子的寡妇,被年轻的叔叔逼迫,即便坚强如布木布泰,也忍不住落泪。
见陈颜和巴特玛来了,布木布泰抹掉眼泪,端坐上首,陈颜和巴特玛向两人请安,哲哲看了一眼两位妹妹,“坐吧。”
“肃亲王毕竟是先帝长子,又立下赫赫战功,巴特玛,摄政王一意孤行,你也不从旁相劝吗?”布木布泰质问巴特玛道。
“朝堂大事,我又能说些什么,肃王所犯之罪,证据确凿,我如何好求情。”巴特玛为难道。
她一番话说得没有错处,布木布泰看向陈颜,“那塔哲呢?塔哲难道丝毫不顾念旧情?”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哲哲不由出声,“布木布泰。”
陈颜深吸口气,“我还能怎么帮肃王呢?十二月射杀张献忠,二月凯旋,而今三月,他便被下入牢狱,没有人能帮他,谁帮他,谁就要死。”
布木布泰自然不能坐视豪格死去,但多尔衮势大,她无法抗衡,手中唯一能依仗,不过福临。
皇帝,开始绝食了。
诸王惶恐,纷纷劝进,福临哭着,向诸王求情,希望能饶大哥一条生路。诸王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多尔衮,多尔衮被这目光架起,不得不应允福临。
故而诸王大会,仅判豪格削爵幽禁。
就在所有人松了口气,以为豪格暂时能保全性命之际,幽所传来消息,豪格染上了天花。
陋室昏暗,陈颜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暗得她快要看不清眼前的路,她慢慢往前走着,寂静的狭巷中,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回响。
幽禁,对于爱新觉罗家的男人而言,是最常见的刑罚,当年与努尔哈赤并尊的舒尔哈齐,最后也落了个幽禁,只剩下两孔送食的潦倒下场。
还有努尔哈赤分享过权利的长子褚英。
不能杀的时候,就将他们关起来,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关到死为止。
没人知道为什么少有人进出的地方,会忽然出现天花,但是豪格的的确确感染了天花,奄奄一息躺在草堆之中。
他实在是太过安静,以至于陈颜都觉得他死了,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微弱的呼吸滚烫,豪格离死也不远了。
屋里没有凳子,陈颜只能席地而坐,不知坐了多久,豪格终于有了反应,艰难掀开了眼皮。
“你骗我。”陈颜冷冷望着豪格。
如果她记得没错,豪格告诉她,自己得过天花,那现在算什么?天花会感染第二次吗?
豪格已经病得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望着陈颜,再没有任何考量、权衡,只是望着她。
陈颜从幽所出来,明暗变化剧烈,和煦的阳光刺眼,她忍不住伸手遮挡,手伸出去,却感受到阵风吹过掌心,掌心潮意,被风一吹,阵凉意袭来。
有时候,爱比不爱更可怕。
一旦感知,便不可避免的背负上沉重的命运。
陈颜往前走,想要远离身后幽所,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从身后追上,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呼吸也随之急促。
一着急,便诱发咳嗽,强烈的疼痛,从肺部袭来,她越想按下那股痛意,却缺难按下,终于,大股鲜血,从她的口鼻涌出。
豪格患的是天花,所以她谁也没带。
陈颜扶着墙,艰难往前走着,眼前,渐渐暗了下来,晕厥过去之前,她似乎听见了阵马蹄声,从遥远的彼方传来。
梦里,她又回到了草原,少年纵马掠过她跟前,她用力去看,想要看清对方的脸,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多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陈颜忽然觉得自己第一眼看到豪格是理所应当,她不喜欢锋芒太露的人。
多铎的眼神,太过锐利,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如从前在草原他看待自己的敌人。
他们盯着彼此,谁也没有说话,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
多铎起身,对阿纳日道:“你们照顾好福晋,这几日不要让阿哥和格格过来。”
二月凯旋,三月下狱,四月,豪格便死在幽所。
豪格的死因众说纷纭,绝大部分的人认为,是多尔衮杀了他,真相如何陈颜无从得知,但是豪格真的死了。
这一年是顺治五年,距离陈颜初见豪格,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她扶着阿纳日的手慢慢坐了起来,窗外暖春逼近,遇见的时候,是这个季节,分别的时候,也是相同的春日。
太阳从窗外照进,一点点逼近窗前,陈颜望着快要到自己脚边的分明界限,忽然不再恐惧那个即将到来的结局。
陈颜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她时常吐血,见陈颜身体一日一日衰弱,阿纳日留了个心眼,某一日用银器试了一下陈颜的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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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令人大吃一惊,银器居然发黑。
里里外外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药里有毒,陈颜便不再吃药,病情反而一时缓解,阿纳日一直在查,却始终无果。
多铎每隔几日便来看她,见她气色越来越好,面上冰霜也逐渐散去,他抱起舒舒,对陈颜道:“今年鹰舍培育了一批新的猎鹰,过段时日,我带你们去放鹰玩。”
舒舒很开心,“好唉!”
陈颜莞尔,“好。”
比空闲先来的,是多变的局势,阿济格在大同,未能按照多尔衮的叮嘱,妥善处理清军与降兵,百姓和八旗的矛盾,胡作非为,以至于矛盾激化,守将思变。
大同一旦生变,则整块刚拿下的晋地不稳,又逢喀尔喀蒙古犯边境,多尔衮派出重兵,借口防御蒙古,实则提防此地的明降将姜镶。
事关重大,多尔衮不得不亲自挂帅,中过风后,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但这样大的事情,他又无人敢托,多铎未必压得住这个同胞大哥,万一两人串通蒙蔽他,只怕会闯出更大的祸乱。
多尔衮不得已,带病出征,留下多铎在京城,处理朝政。